8、捉弄
雍州客棧的總體水平不錯??墒窃陂_戲會的季節(jié),即便是最講究的客棧,也免不了烏煙瘴氣、人聲嘈雜。
門外有各色票友評戲、唱戲,東萊客棧二樓庚字二號房里,卻靜如無人。這種氣氛似乎讓空中的藥香都不敢恣意繚繞,只在床幃邊緩緩游弋。
“還好那小賊力道不夠?!弊诖策叺首由系氖┰\的,是泰安堂打雜的伙計阿牛。他熟練地從病人的小腹上拔起金針,口氣有些埋怨,“太大意!怎么讓一個小癟三傷到要害?”
“哼!”床上年輕的公子悻悻放下衣襟,不打算發(fā)表感想。這正是小巷中被小蝶奚落的那一位。他整了整衣衫,從袖籠里抽出一沓信封,五指輕輕一捻,甩成一個扇形——五個棕色的信封上,都有暗紅色的“秘”字。
“不過是拉人入伙這種小菜,本該做好了給我端上來。竟然還寫密報讓我過目?你知道我有多忙!更何況,除了你知道的事情外,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要忙。”
“有些事只有宗主有權(quán)決定。”阿牛埋頭整理藥箱。
他口中的宗主,自然就是這個年輕人——近來四處救死扶傷、重塑聲威的毒宗宗主景淵。
景淵的嘴唇冷冷上揚,展開一個信封。信的內(nèi)容用特殊的藥水寫在信封內(nèi)側(cè),又用了獨創(chuàng)的工藝顯露出暗紅字跡,“周小蝶唯利是圖、自視甚高?!彼终归_一個信封,念道,“自大虛榮。”下一個信封里寫著:“冷血無情?!比缓笫牵骸耙竺總€人都對她有用?!?/p>
念完四封信,景淵搖了搖頭,“看了這些,我以為那個周小蝶簡直是‘性惡論’活生生的實例。但是有人似乎有獨特的看法?!彼従彺蜷_最后一個信封,“‘單純、涉世不深,一旦相信,再不懷疑’。我真的很好奇——你第一次用這么溫和的口氣肯定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究竟有什么獨到之處?”
阿牛笑了笑,“和她相處久了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