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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了狼一口(5)

誰欠誰一場誤會 作者:唐欣恬


我在下筷子的時候,想到了彭其。彭其說,明年的春天,我就可以吃到他煮的面了。徐恩見我一動不動,催促我,“沒胃口?”我瞇著眼睛搖了搖頭,叼上了?大口面,像白胡子老頭似的咕噥道:“好吃,好吃?!苯衲甑亩?,我吃到了徐恩煮的面,而且,千真萬確的好吃。彭其,你怕不怕失去我呢?

晚上,徐恩留在了我的公寓,又一次睡在了我的身邊,像我們在紐約時那樣,只不過,這次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我失眠了,于是開始研究徐恩的臉,我以為他已經(jīng)睡熟了,可他卻開了口,“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扒光了?”我咯咯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至此,我的胃痛徹底成了過去時。

我思考了一夜,徐恩對我說的“你以后就跟我吧”的“跟”,到底是什么意思。跟他之前,我也已經(jīng)睡在?身邊了,跟他之后,他大概也不會停止對其他女人那諸如送電話號碼,送冰淇淋的雕蟲小技。在思考無果后,我釋然了:終究,我是喜歡徐恩的,比那種由于寂寞而喜歡的喜歡更加喜歡。無論怎樣,徐恩又回歸了我的生活,至于徐恩的其他女人,還有過了這個冬天就會降臨在我面前的彭其,今天就通通忽略不計吧。至少此時,我的內(nèi)心充盈著溫暖。

很快,徐悉就知道了我“跟”了徐恩的事,他是從安娜的口中聽說的。安娜并不是質(zhì)疑我的話,她只不過是跟徐悉聊天,“原來你還有個孿生弟弟?!庇谑牵煜ぶ懒藖睚埲ッ}。或者,徐悉并不確定我是不是“?”了他的弟弟,但他的確是知道了,徐恩在我的公寓里與我共度了良宵。這樣更好,我不喜歡任何人任何事蒙在鼓里。

很快,嚴維邦也知道了我“跟”了徐恩的事。徐恩警告嚴維邦:“青青已經(jīng)是我的女朋友了,你丫別他媽跟青青面前再詆毀我了?!眹谰S邦一把就把我從徐恩的懷里揪了出來,“青青,你醒醒啊,你別做傻事啊。”

我的笑因為嚴維邦對我的搖擺而顫個不停。坦白而言,我并不介意自己跟了一匹狼,相反,我認為這比跟了一只羊更加安全,因為你真的不能保證,有一天那羊會把羊皮抖掉,然后對著月亮嗷嗷嚎叫。那太駭人了。

?期末考試迫在眉睫,我和嚴維邦,安娜,還有威廉,麥克,個個忙得焦頭爛額。而徐恩和徐悉所念的芝大并不同于我們那一年分成四份的學校,芝大是兩學期制的。所以,徐恩和徐悉還在和期末考試遙遙兩相望。不過其實,半工半讀的他們一整年都是忙忙碌碌的,不像我,全身心都奉獻給了教育事業(yè),像蛀蟲一樣蛀著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我媽曾評價我說:“你不該叫黃青青,你該叫黃青蟲?!笨蓪嶋H上,我自認為還是省吃儉用的。我總是一打一打地買面包,一吃就吃上兩個星期。這其中唯一的原因就是,買一打會比較劃算。

縱然徐恩忙,他也是隨?隨到的。不過,這完全歸功于我平均三天才叫他一次。既然我將他劃分為狼,那我自然沒膽量像使喚狗一樣去使喚一匹狼。

可我們還是如膠似漆的,這就要歸功于徐恩的自覺了。

徐恩成了我們學校的熟客。他給我們餐廳的廚師提了意見,“這個烤肉里的胡椒太少了?!贝撕螅菑N師竟真的增加了胡椒的分量。我搶白他,“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客人。”“當啊,可客人就是上帝啊?!毙於鬟€自有他的道理。徐恩在圖書館里還是比較安分守己的,畢竟,他沒有我們學校的學生證,所以連本書都借不出去,更別說指點江山了。

徐恩認識了安娜。安?第一次見到徐恩時,一臉錯愕,“你們,長得真像?!毕駟??我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徐恩也認識了黃又青。他對黃又青充滿戒心,命令我說:“以后你離那小子遠點?!蔽已鎏扉L嘆道:“那小子的小子都已經(jīng)三歲了。”

徐恩并不在我的公寓過夜。換言之,我依舊是名神圣的處女。我自創(chuàng)了一條理論:如今處女這種動物已經(jīng)罕見得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了。男人不去糟踐處女,就像他們不去捕獵大熊貓,而這其中還可細分為兩類:一類是真的珍惜大熊貓,而另一類是知道,碰了大熊貓就等于犧牲了自己后半生的自由。不是有那么句話么,若為自由故,什么什么?可拋。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我并不是一只想死的熊貓,我只是在想,為什么我身邊的熊貓相繼死去,而我卻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徐恩的身上,再也沒有了女人香水的味道,除了我的。

期末考試總共三科,分布在了五天。

第一天,在我走到了學校的門口時,一只胳膊拽住了我。我一回身,就挨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我透過兩眼的金星分辨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珍尼絲。珍尼絲沒有涂口紅,比我印象中的憔悴了一些。我的嘴里流了血,有股腥腥的味道。我捂著挨了打的那一邊臉,像雕塑一樣杵在原地。

珍尼絲依舊拽著我的?。我多想掙脫她,多想加上這只手,將自己的整張臉都捂上,畢竟,過往張望的路人幾乎都是我的同學,而我內(nèi)向和忌憚于丟人現(xiàn)眼。不過,珍尼絲的指甲又陷入了我的皮膚。

路人中包括了威廉。他扯開珍尼絲的手,將我解救了下來。珍尼絲在鉆入她那輛紅色的保時捷揚長而去前,用英語說了一個單詞,而那單詞翻譯成中文的話,就是“婊子”二字。

我考試考得很狼狽。我的臉很疼,手腕也很疼,而且還想哭。

交了卷子,我一出教室就見到了徐恩。徐恩抱住我,我就哭了出來,“我今天真是要出名了,早上挨打,這會兒又淚流成河?!?/p>

珍尼絲是敢作敢為的。她打了我,然后興沖沖地跑到徐恩面前去耀武揚威,“我打了那個婊子,你能把我怎么樣?”我欣賞敢作敢為的人,真的。至于珍尼絲打我的原因,不用徐恩說,我也明白,不過,徐恩還是說了:“現(xiàn)在我只要你黃青青這一個女朋友?!睋Q言之,徐恩和他的其余若干女朋友劃清了界線。

我破涕為笑,“挨耳光是小兒科吧?你的女朋友中但凡有一個持槍的,我的腦袋就有可能開花吧?”

我主動抱住了徐恩,“徐恩,你是狼,你不要在我面前披上羊皮?!蔽液ε滦於鹘o我的感動,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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