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秋在這幢樓里住了三天,房間很舒適,有熱水,滟秋可以天天沖澡,沖完澡,她把自己交給床。床很柔軟,滟秋躺在上面,腦子里就泛上許多事。她在北京的苦難,她的夢,還有華哥。華哥一直沒來,那個叫羅旺的給她送吃送喝,還送來幾套衣服。滟秋問羅旺:“華哥呢,他怎么不來看我?”羅旺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滟秋問急了,羅旺就說:“秋小姐,不敢亂問的,華哥交代過,他很忙。”
“他忙什么,我要見他!”
羅旺一閃身,不見了。滟秋泄氣地躺在床上,該死的丘白華,為什么不來看她?
這天快近中午,滟秋正在屋里發(fā)呆,忽聽得樓道里一陣緊密的腳步聲,有人好像在喊華哥的名字。滟秋顧不得了,她再也不能這么無所事事待下去,這種日子比明皇那種日子好不了多少,再說她也急外面的事。那個火石財?shù)降自趺礃恿?,他會不會被皮哥他們打個半死?還有火石財那套房子,她還有不少衣服和物品在那房子里。女人可以少了別的,但不能少了衣服,華哥派人送來的這幾套,雖說價格不菲,但款式老氣,顏色也土得冒氣,滟秋不喜歡。滟秋喜歡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當(dāng)然,她也喜歡穿得露一點,這跟做不做小姐沒有關(guān)系,女人嘛,山是山水是水那多好看,干嘛要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滟秋就是將來不做這行了,也不會給自己戴假面具。
爹媽給我的身子,我就該好好張揚張揚。
滟秋沖出去,說沖出去有點夸張,關(guān)鍵是她好些日子沒出門,又怕羅旺守在外面,所以出門的姿勢就顯得夸張。還好,羅旺不在。對了,滟秋記起來了,早上羅旺送早飯時,曾跟滟秋提起過,說今天他要去市里,中午飯不能送,讓滟秋拿面包湊合湊合。湊合個屁!滟秋一邊罵著,一邊往樓上去。這樓一共九層,滟秋住在二樓。上了三樓有一道鐵門,沒人把守,滟秋就大著膽子繼續(xù)往上走。到五樓時滟秋看見兩個賊頭鼠腦的人,嘀嘀咕咕走下來。滟秋一看就是吃那種飯的,這種場合混久了,滟秋對人也能分辨出個八九分。再說,黑道上的人普遍有個特點,成伙成堆出去滋事時,一個比一個牛,好像個個都是刀槍不入。單獨一兩個在一起,那份猥瑣勁就顯了出來。這兩個一看就是才入行的,身上那份兇相還沒練出來。滟秋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停下腳步看滟秋,色迷迷的。滟秋笑笑,男人見她第一面,大都會露出這種色相,滟秋早已習(xí)慣。滟秋裝腔作勢咳嗽了一聲,沖其中個子矮的那個問:“華哥在幾樓?”
“六樓?!卑珎€子說完,又覺不妥,補(bǔ)充了一句:“你是誰?”
“你看我像誰?”滟秋說著,腳步已從兩男人中間邁過去,她不能久留,久留會出破綻,要蒙就蒙他們個措手不及。
“等等?!眰€子高的見她目空一切,試著喊了一聲。滟秋沒回頭,但聲音下來了:“沒教養(yǎng),華哥怎么教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