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你絕對可以再來一杯的。”

加里又給了他一杯酒，然后也再給我一杯蘇打水，很快地把剛才那杯我?guī)缀鯖]碰過的蘇打水給撤掉。我和瑟曼雙雙舉杯，我說：“敬那些缺席的朋友?！?/p>

“天哪?！彼械溃皠e那么說。”

“那這么說吧，敬犯罪。”

他的雙肩萎頓，注視著我，嘴唇微微張開，他看起來欲言又止?？墒呛髞硭淖兞诵囊?，大大地吞了一口酒，烈酒下肚時他把臉擠一起，身體還抖了一下。

他說：“你認得我是不是？”

“嘿，我們不已經(jīng)算是老朋友了嗎？”

“我是說正經(jīng)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

我看著他。“等一下?！蔽艺f。

他在等我能否從他登報上的照片認出他來。我讓他再等了一會兒，然后說：“馬佩斯體育館，星期四的拳擊賽，對不對？”

“我不敢相信。”

“你就是攝影師，不，不對，你是在場里指揮攝影師的人?！?/p>

“我是電視轉(zhuǎn)播的制作人。”

“是有線電視?！?/p>

“是的，五洲有線電視網(wǎng)，我真不敢相信。我們免費請人家來看，結(jié)果卻找不到人來填空位，甚至沒有人知道馬佩斯在哪里。離那里最近的地鐵線是M線，住在曼哈頓的人卻不知道去哪里搭，如果你是在那里見到我的，也難怪你會認得我，因為我們可能是在場唯一的觀眾?！?/p>

“這工作挺好的?！蔽艺f。

“你真這么認為，嗯？”

“有拳擊賽可以看，又有漂亮姑娘的屁股可摸。”

“誰？切爾茜嗎？她只是個賤貨罷了，朋友，這點你一定得相信我?！彼塘艘淮罂诰?。

“那你到那里又是為什么？你是個不肯錯過任何一場比賽的拳迷吧？”他問我。

“我那天去是為了工作?！?/p>

“你也是？你干哪一行的？記者嗎？我以為所有報社的人我都認識?！?/p>

我給了他一張名片，他說上面怎么只有我的名字和住址，于是我把我還在替沃利可靠偵探社工作時的名片遞給他，上面有可靠偵探社的地址電話和我的名字。他指著名片說:“你是偵探？”

“沒錯?！?/p>

“你那天到馬佩斯是為了查案子吧？”我點點頭?！澳悄悻F(xiàn)在在干嘛？也是辦案？”

“喝酒、閑扯淡？不，他們才不會付錢讓我來干這種事，我倒希望他們肯。如果他們真有這么好，我會告訴你的?！?/p>

我把那張可靠偵探社的名片收起來，把他正在看的那張留給他。他大聲念出我的名字然后看著我，問我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我說。

“我叫理查德·瑟曼，有沒有一點耳熟??？”

“當(dāng)然有，瑟曼·芒森?！?/p>

“很多人都跟我提過。”

“自從那次空難事件之后，揚基隊就大不如前了。”

“是啊，我自己也大不如前了，自從那次的災(zāi)難之后?！?/p>

“我不懂?！?/p>

“算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我，“你剛才不是要告訴我，那天你去馬佩斯做什么嗎？”

“你知道的?！?/p>

“不，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p>

“你不會有興趣的。”

“開什么玩笑，私人偵探啊，大家夢寐以求的刺激工作，我當(dāng)然有興趣聽?！彼焉频匕咽执钤谖业募绨蛏希熬票＝惺裁疵?？”

“加里?！?/p>

“好，加里，再給我一杯白蘭地，還有雙份伏特加。我說馬修，那天你到底去馬佩斯干什么？”

“你知道嗎，”我說，“有意思的是，你可能幫得上忙?！?/p>

“這話怎么說？”

“是這樣的，那天晚上你也在場，也許你見到過他，他就坐場邊?！?/p>

“你在說什么？”

“那個我要跟蹤的人?！蔽夷贸鏊孛鑱?，小心不拿錯張。“就是這家伙，他就坐在前面，還帶著他兒子。本來明明跟得好好的，后來就跟丟了。你剛好認識這個人嗎？”他看著素描，我看著他。

“這是畫的嘛?！边^了一會兒他說，我附和著說是?！笆悄惝嫷膯幔坷住ぜ恿值缕?，不是你?！?/p>

“不是?！?/p>

“這素描你哪兒弄來的？”

“他們給我的，這樣我才認得出他來。”我說。

“你必須跟蹤他？”

“對啊，我只是去小便一下，回來就不見他人影了。他和那個男孩子都走了，好像我才一轉(zhuǎn)身就消失了似的。”

“你為什么要跟蹤他？”

“他們不會什么事情都透露給我的。你認得他嗎？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就坐在最前排，你一定看過他。”

“你的客戶是誰？是誰叫你跟蹤他的？”

“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干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保密，你也知道。”

“少來了?！彼蛉さ?，“這里就只有我們兩人，我能跟誰說？”

“客戶是誰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跟蹤他也完全沒概念，相信我，跟丟了這個婊子養(yǎng)的還害我被臭罵一頓?！?/p>

“可以想象?！?/p>

“那你到底認不認得他，知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