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從不允許任何人道或謹慎的考慮干擾傳統(tǒng)的獵狐活動;在美國,也許所有的大學校長都可以抨擊某些證明有害甚至致命的運動,但一種神秘的內心沖動,驅使著每個美國小男孩都奔向最近的橄欖球場,去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勇氣,使校長們完全無能為力;正如太平洋西部每個小伙子都覺得非要闖進叢林才能顯示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漢。
當然,我明白把皮球踢來踢去和玩耍人頭是迥然不同的。然而,不論我們喜愛這游戲與否,我們都曉得要是沒有橄欖球,美國的學校很快就會淪為要不得的東西。如果了解新幾內亞,或在所羅門群島的原始居民中間長期生活過,就會了解正是因為土著們自己的橄欖球游戲被禁止了,才給這些可憐的異教徒帶來了最深重的毀滅和淪亡———連必須穿衣服的要求和同來訪的白人代表以現(xiàn)金交易都不曾帶來這般毀滅。離開所羅門群島之后,美拉尼西亞島橋急轉向南,經(jīng)過圣克魯斯群島、新赫布里底群島和新喀里多尼亞群島。圣克魯斯像所羅門群島一樣是被阿爾瓦羅·蒙當納首先發(fā)現(xiàn)的。
今天,它是英國的保護地。新赫布里底群島(共有90個島嶼)的發(fā)現(xiàn)者是一位古怪的葡萄牙探險家。他于1606年來到此地,并堅信這些島嶼是人們長期以來就認為存在的南方大陸的一部分。于是他給了它們一個堂皇的名字:圣靈南方大陸。這在地圖上看起來很漂亮,但事實卻一點也不讓人信服。經(jīng)過了19世紀前75年英法之間長期的爭斗,這些島嶼現(xiàn)在由法國和英國的高級專員共同管理。
①指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②指澳大利亞。
1774年庫克船長到訪后,原來的名字改成了新赫新幾內亞的獨木舟布里底,但是在少數(shù)現(xiàn)代地圖上你還可以看到它的舊稱呼,因為這種名字就像有的法國香水一樣是非常執(zhí)著的。不管你怎么使勁,總是擺脫不掉!新赫布里底的南方坐落著規(guī)模較小的洛亞蒂群島。它們直到19世紀早期才被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和重要性大得多的新喀里多尼亞一起屬于法國。新喀里多尼亞長250英里,寬25到35英里,在這個地區(qū)來說,就算是相當廣大的一片陸地了。周圍環(huán)繞的危險的珊瑚礁使進出交通十分困難。
庫克船長于1774年發(fā)現(xiàn)了新喀里多尼亞,它才有了這個英國名字。英國人對它不感興趣,于是椴木商人們就有了個絕佳的機會,可以肆無忌憚地蹂躪當?shù)赝林?。直到1853年,法國占領了新喀里多尼亞,把這里變成了流放殖民地。關于這種安排,還是講得越少越好。法蘭西民族有著不少可敬的品質,殖民的才能恐怕不在此列。另一方面,即使在世界上最偏遠的地方,他們不知怎的也能夠為饑餓的拓荒者擺上一頓正餐,使他忘記沒完沒了的難吃的煮白菜(信不信由你,這玩意兒是專門用罐子裝起來的),而英國官員們則能穿著全套豪華的歐洲禮服,坐下來把它吃得津津有味。有了這種慰藉,我可以忽略許多令人痛苦的缺點的細節(jié)部分??赡氵€指望什么呢?
目前為止我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民族,在東西方之間形成了和諧的中庸,出于謹慎,我不能說出它的名字。那么我還是就此放下這個話題吧。離開新赫布里底群島后,我們再一次直轉向東,到達斐濟群島。斐濟這個名字令人眼前浮現(xiàn)出濃密的頭發(fā),的確濃密的頭發(fā)還在,但昔日極度危險、殘忍、狡猾的食人族的聲名再也不能用在土著的身上了。
他們已喪失了往日的活力,變成了膽怯的羔羊。文明社會的使徒們在這些蒙昧的異教徒中間所做的工作取得了最顯著的成績。他們強迫自己的女人穿上了便宜又難看的棉裙子。孩子們也同樣如此。舊日好戰(zhàn)的激情已經(jīng)消失,也許這些戰(zhàn)士們因此更安全,卻被剝奪了大部分盎然的生趣。而且,就像在夢里迷路的人一樣,這些從前的戰(zhàn)士如今在他們賭城的大街上游蕩著———這里已經(jīng)被英國人成功地改造,看上去如同康涅格州的布里奇波特城里的一條二流街道。斐濟群島(至少北方的那些)最先是由阿貝爾·塔斯曼發(fā)現(xiàn)的。這位荷蘭航海家是第一個繞澳大利亞航行的白人,不過他當時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為他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小片澳洲錯認做了新幾內亞的一部分。
盡管如此,塔斯曼還是完成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探險工作,因為他不僅把塔斯馬尼亞島標在了地圖上,還是第一個看到新西蘭的人。他根據(jù)荷蘭共和國的澤蘭省為這里起了名字。塔斯曼從新西蘭出發(fā)向北面和東面行進,直到湯加,那里又稱友愛群島。很自然地,在路上他經(jīng)過了斐濟海岸,他把那里叫做威廉王子群島。然而,由于在新西蘭他和土著們發(fā)生了災難性的遭遇,土著們殺死了幾名水手,因此他很小心地避免登陸,除非確知自己會受到歡迎。于是,斐濟只在一張草圖上留下了模糊的輪廓,被草草地夾在了航海日志里。塔斯曼沒有看見最南端的群島,是庫克船長在1773年發(fā)現(xiàn)了它們。但是斐濟人仍然是一個非常不友好的種族,因為當因為好萊塢電影而揚名的“恩惠”號船長布萊上尉想要在斐濟岸邊補充些水的時候,他也遭到了充滿敵意的對待,以至于只好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