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了試那根繩子,確認它的確經得住。小心翼翼地,她翻過屋檐處的低墻,一點兒一點兒地靠近二層的窗戶。從玻璃窗看進去,只看到灰白色的煙霧。瑪亞找了個靠頭兒穩(wěn)住自己身體,飛腳向窗玻璃踢去。冒出來的煙立刻消散在夜色中。她又連踢幾腳,把窗框上尖利的玻璃茬踢掉。
她心想,這煙也太多了。小心中計。盡量向后撤身,奮力一躍,她從窗洞里跳進屋內。煙霧升騰到天花板,從破窗洞中漂浮出去;瑪亞伏在地上,手足并用,爬到起居室,在玻璃咖啡桌旁發(fā)現(xiàn)了俄國人的尸體。前胸中彈。上半身周圍,一汪血跡。
“父親!”她踉蹌著繞過矮墻,看到餐桌上有一摞正在燃燒的書和椅墊之類的東西。廚房里,她被另一具尸體絆了一下:一個魁梧的男人,喉嚨上插著一把刀。
他們俘虜了她父親?他成了塔布拉的囚徒?她跨過大個男人的尸體,通過過道來到另一個房間。一張床和兩盞燈的燈罩都在燃燒。雪白的墻上,到處都是血手印。
靠床邊,一個男人側躺著。他的臉背對著她,但她認出了父親的衣服和長發(fā)。在她像孩子一樣匍匐著向前爬去時,煙霧還繚繞在她的周身。她開始不停地咳嗽,叫喊。“父親!”她叫?!案赣H!”
然后,她看到了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