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合力把口袋抬到船上，加藤看看手表，說：“咱們來回用了四十分鐘，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diǎn)，咱們還能運(yùn)三次，一定要加快速度！”

丁盛點(diǎn)點(diǎn)頭，加藤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又順著水朝汲古閣里游去。

他們?nèi)绶ㄅ谥?，很快就把其余的三列方志全部偷出來。最后一趟，丁盛裝完了方志，見袋子還空著一半，汲古閣里的古籍全是寶貝，他不禁動了貪念。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順手拿些？他瞧了瞧加藤，在手電的光亮里，加藤正在低頭系口袋，一邊系一邊低聲問丁盛：“好了嗎？”

丁盛喘著粗氣，停頓了二秒鐘，以后不會再有這種機(jī)會了，這些藏書是所有像他這樣的書販子夢寐以求的，他怎么能入寶山空手而還呢？他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他將旁邊的幾十部古書一股腦裝進(jìn)這條袋子。加藤已經(jīng)往外走了，他催促著：“快些，時間來不及了！”

丁盛說：“馬上就好?！彼聝上掳芽诖岛?，跟上加藤。

臨走時，他們小心地鎖上側(cè)門。出了涵洞，兩人把口袋抬上船，加藤讓丁盛把鐵柵欄放回原處。夜色仍然很深，汲古閣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丁盛爬上船，無力地靠在袋子上，緊張、潛水、搬書消耗了他大半體力。加藤從船板下抽出一把匕首，在羊皮筏子上扎了兩個洞，水咕嘟咕嘟涌進(jìn)去。當(dāng)兩個人劃船離開時，羊皮筏子已經(jīng)沉入水底。

舢板船停泊在離碼頭很遠(yuǎn)的一個地方，盡管這時天還黑黢黢的，碼頭上也沒有人。丁盛拿起那支匕首，劃開一條塑料袋，從里面倒出一半書。

加藤對他的行動迷惑不解，問道：“你干什么？”

丁盛用手電照著散在船板上的書，說：“我順手拿了點(diǎn)別的書?！?/p>

加藤的眼睛露出了兇光，厲聲喝道：“誰讓你拿的？！”

丁盛說：“方志只裝了半袋子，我就想裝點(diǎn)書留著看?！?/p>

“八嘎！”加藤忍不住罵了一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這些書如果在市場上出現(xiàn)，汲古閣的人就會追查到我們！”

“你放心，沒有人會知道這書是汲古閣的，”丁盛說，“有很多辦法，比如，把汲古閣蓋在書上的鈐印挖掉，或者偽造另一家藏書樓的鈐印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