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沒有對此特別在意,再強的人都有弱點和突破口,倘若經(jīng)過詳細的探查和萬全的準備,不是沒有可能完成任務(wù)。真正讓她傷腦筋的是,她既不想違背老頭的意愿,又不想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完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小閑藏在屏風(fēng)背后,心里一抓一團亂麻,不小心將嘴里銜的瓷勺掉在地上。
“姑娘似乎有客人,”原映雪聽見屋里的響動,朗聲笑道,“那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聽琴。再會?!?/p>
他那句“再會”竟是朝著屏風(fēng)說的,小閑想起碧遙湖邊打的那個賭,忽然遍體生寒,大熱天也感覺不到一絲暑氣--他這是威脅不成?
玄璣停了琴,在廊下佇立許久,神情冷淡回到屋中。小閑在榻上仰面躺著,瞪著眼,皺著眉,仿佛對天頂彩繪有著極大的不滿。
“我記得你說,原映雪是締情閣的??汀!?/p>
一注淡水陽光穿過檐下紛飛的藤蘿,落在小閑猶疑不定的臉上。
玄璣并不奇怪她突如其來的凝重,低聲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知道我是個天羅的暗哨,留而不拔,也許有什么用意?!?/p>
“你猜到了么?”
“猜不到。他說他來締情閣,只因為這里有最好的酒,最新的曲子,最美的姑娘?!?/p>
“真是個怪人,一點也不像個辰月教長?!?/p>
“確實不像,當(dāng)初他以加入辰月的貴公子身份與天啟公卿往來酬酢,談吐風(fēng)雅、舉止高貴,深得王公貴族信賴。如果沒有他,辰月不會這么快贏得大量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