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吹簫月夜聞(3)

九闕天荒 作者:語笑嫣然


她越想越覺得那個七劫的身上透露著一種邪惡之氣。

他會不會是故意要把他們引來這陷阱?他的目標(biāo)是唐楓嗎?他取走了他的魂魄又是想做什么?唐楓的昏迷,跟秦憐珊的昏迷,是否來自相同的原因?

白萱衣想了很多,可都是一些沒頭緒的事,她回到唐楓的臥房,凝神看著唐楓,男子的嘴角甚至還掛了淡淡的微笑。他大概還停留在自己的夢里吧,他哪里知道會遭逢此劫,哪里知道他或許連蘇醒的機(jī)會都沒有了,但白萱衣不許自己這么想。,小老爺一定可以吉人天相。再想,她也不容許有人傷害小老爺啊。她一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流云也回來了。不聲不響地,在門邊站著。紅木桌上一尊漢白玉的古董花瓶,與他的黑衣形成鮮明對比。他顯得尤其凝重。

“找到他了嗎?”

“沒有。”

“怎么辦?沒有陌骨花,誰也救不了小老爺。”

流云也一籌莫展,只在心里暗暗地嘆了幾聲。白萱衣回頭來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來歷呢?!?/p>

流云盯著昏迷的唐楓,那目光深得很,不純潔的人只怕會以為這其中有曖昧的成分。白萱衣皺了皺眉,故意擋在流云面前,把他和唐楓隔開,說道:“算了,你還是別說了。我反正也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相信你。我相信了七劫,結(jié)果害得小老爺成了如今這樣子,我還能信誰,還敢信誰?”流云也很識趣,“到你想知道的時(shí)候再來問我吧?!?/p>

唐楓陷入昏迷后的第三天,月圓之夜,銀光如霜雪。遙遠(yuǎn)的海風(fēng)一路跌跌撞撞地吹過來,吹得栽花廬前的水車咿咿旋轉(zhuǎn)。

除此之外,鴉雀無聲。

白萱衣沒有離開。

七劫也沒有出現(xiàn)。

無聲的對峙,殺機(jī)暗顯。滿月帶來的寧靜,仿佛山雨欲來,危機(jī)都是欲蓋彌彰的。此刻流云也不知從哪里走出來,對白萱衣說:“你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卑纵嬉逻€要逞強(qiáng),辯駁道:“兩天兩夜算什么,我十天十夜不合眼都是尋常事。好歹我并非凡人,乃是這下界最龐大的家族中的一分子呢?!?/p>

“田螺家族?呵呵,也只有唐楓才相信你是田螺。”流云輕輕地?fù)P了揚(yáng)眉,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飾了,我已經(jīng)看穿了你。白萱衣撇了撇嘴,道:“小老爺醒來,你不許揭穿我。我跟你一樣,身上都是有仙氣的,既然都是仙,我們就都不會害人。”

流云的嘴角飄起一抹冷笑,“誰告訴你仙就不會害人了?人鬼仙妖魔,不就是幾種不同的身份罷了,同樣有分好壞?!?/p>

白萱衣覺得自己不夠辭藻來爭辯,嘟了嘴,道:“隨便你怎么說,總之,我不會害小老爺,至于你……你既然都說仙家也分好壞,那我就要重新考慮一下,看你會不會是個壞蛋了?!绷髟坡犃酥睋u頭,有點(diǎn)忍俊不禁。

白萱衣轉(zhuǎn)過身去,抬頭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圓月。靜默了一會兒,又道:“我們這樣守株待兔,七劫到底還會不會出現(xiàn)呢?陌骨島是他的地盤,島這么大,只怕我們踏破了鐵鞋,也未必能尋得他一星半點(diǎn)的蹤跡呢?!?/p>

“該死的七劫,他到底想怎么樣?。俊?/p>

“早知道,我就不要小老爺跟我一起來冒險(xiǎn)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給點(diǎn)反應(yīng)好不好?”

白萱衣回頭,身后哪里還有流云的蹤影。只有幽深的黑暗,配著銀白的月光,又似銀非銀,似黑非黑的一片。

風(fēng)也停了。

水車不轉(zh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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