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幫臭小子,聽見教官怎么說的了嗎?”耿老拍了拍我們的頭,顯出了母親對兒子般的慈愛。
“聽見了!”我們終于有底氣說話了。
“耿老師,我們肯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毙」愤B連說著,氣氛一下子不再壓抑。
我們都狠狠地點著頭,回應著耿老的微笑。邱總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但是笑容一直沒有間斷。
氣氛緩和之后,我們都拿出了襪子出來洗,一邊洗,一邊和老師們聊天。
“瞧我這大兒子,還真會干活?!惫⒗峡戳丝次摇A钗殷@訝的是,她竟然稱呼我為兒子。
“他當然會洗了,您是沒見過他襪子有多臟?!焙镒釉谝慌郧弥屵?。
“嘿嘿,襪子臟得都能站起來?!鄙底右慌孕Φ馈?/p>
“還站起來,那都不算什么。您是不知道,有一次他把襪子沖墻上扔,竟然粘在墻上了,給我們嚇的。”鼻哥用沾滿肥皂沫的手抹了一把臉,“其實這還不是最嚇人的。他那襪子粘墻上了還不算什么,最神的是,他那襪子還能往上爬,沒過多一會兒爬房頂上去了,比猴子上樹都快?!?/p>
“去你大爺?shù)模f誰呢!”我捶了他一拳,猴子也踹了他一腳。
耿老只是微笑:“你們這幫孩子,平時瞎鬧的本事大著呢。你們可得給我爭氣。這幾天好好干,我好跟韓主任說說不給你們處分。你們是不知道韓主任氣成什么樣,他拍著桌子說XX中這么多年還沒有學生被沒收過違規(guī)物品呢!”
我們面面相覷。學校領導真是虛偽,去年茼子可是給教官們帶了一個排的裝備。
他們笑著,鬧著。我走到邱總身邊。
“怎么了,邱總,不像您風格啊,今天怎么沒話了?”我為了爭取寬大處理而跟她逗樂。
“氣死我了,你們!”邱總招牌式地假裝生氣,“當時聽耿老師說你們這事,真是氣死我了?!?/p>
我只好苦笑。
“但是我相信,我的學生都是好孩子。知錯就改,真乖。”邱總其實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卻也學著耿老玩了把慈愛。
喜笑顏開,我們聊了很久,直到教官示意熄燈睡覺的時候,我們才慢吞吞地向宿舍走去。
教官睡在宿舍最靠近門的位置。
教官很努力地想沖我們笑笑,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我們也努力地想說點兒什么,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災難往往不是最可怕的,但最可怕的是等待災難到來的過程。我們等著老師前來問罪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緊張,而現(xiàn)在,早就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