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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之門(2)

奇譚七夜:斂骨師 作者:趙大秀才


 

有一種悲哀,叫做無限期守候。

上天為你開啟另一扇門的時候,而你卻還傻傻地守著前一扇門過日子。

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方式,積怨太多,總嘮叨機遇與命運相差甚遠,理想與現(xiàn)實不符,等有一天機遇真的來了,自己卻變得不知所措了。

趙秦九推了推卡在鼻梁上的半面式呼吸器,此時,他就像那個體會不到天意的懵懂孩子,上天已經(jīng)為他開啟了全新的一扇門,可他全然不知,竟然還在懷戀上一次開門時的景象。

當(dāng)他推開這扇門時才發(fā)現(xiàn),事態(tài)變遷,眼前除了一片漆黑,就只剩下“剪不斷,理還亂”的惆悵情緒了。

每下一個石階,趙秦九的心情就會變得沉重一些,像是有人在故意折磨他,讓他死了再活,活了再死,一次次地重復(fù)這樣的生死輪回,讓他永遠停留在死和沒死的那一瞬間,欲讓他嘗透生離死別的痛楚。

不過,除了生離死別的感覺外,此刻,趙秦九還產(chǎn)生了另外一種錯覺。

自從站在石階上后,他總覺得自己在“動”,一方面是自己要往下走,另一方面好像有種在電梯里的感覺。

如果說諸葛楚才和趙秦九的這種擔(dān)憂是因為心理問題造成的,那么徐國峰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多這樣那樣的不適。

其實,事實也是如此,徐國峰走在最前面,一手拿著電筒,一手拿著國產(chǎn)五四式手槍。所謂有槍在手,辦事不抖。前面黑是黑了點兒,但有兩條命的兵,誰還會怕走黑路。

更何況,在徐國峰的記憶里,諸如現(xiàn)在的黑暗環(huán)境在他參加魔鬼訓(xùn)練的時候,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許多次了,這里對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危險往往發(fā)生在不知不覺中,不等諸葛楚才和趙秦九發(fā)覺,徐國峰已經(jīng)察覺到一絲危險。

“教授,我們好像快到下面了?!毙靽逋A讼聛?,側(cè)身,聽了一會兒,說道,“大家都小心些,這下面好像有流水聲……”

“水聲……”趙秦九湊到徐國峰身邊,也學(xué)他的樣子,聆聽幾秒鐘,說道,“還真的好像有流水聲,不過聲音不太大,有往復(fù)聲和沖擊聲,像是管道內(nèi)的循環(huán)水撞擊管壁時產(chǎn)生的摩擦聲音……”

徐國峰回頭看了看趙秦九,有些不敢相信,說道:“你小子……真的假的,騙人不過三句半,你唬人也不用那么專業(yè)吧!”

趙秦九又仔細聽了一下,說道:“應(yīng)該,應(yīng)該沒錯吧!”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超凡的觀察力,有些人則需要后天的不斷培養(yǎng),不過,許多研究表明,與生俱來的東西要比后天培養(yǎng)出來的更具殺傷力,趙秦九并不知道自己的聽力和視力都是一絕,只能憑著感覺慢慢摸索著。

“有整有零,神乎其神,人家吹牛為了有人信還特地去打份草稿,你倒好,改火眼金睛了,連管道里的循環(huán)水都能聽出來。”徐國峰還是不太相信趙秦九說的,晃了晃手電筒,笑道,“還摩擦聲……要不,我跟你賭十塊錢,怎么樣?”

“臨危不懼,小危而小沉思,大危而大無畏,乃真英雄所為?!敝T葛楚才說。

地下入口通道已經(jīng)被封閉了,但這并不是關(guān)鍵所在,諸葛楚才的腦海里早就記下了父親留在家中的那份地下工事圖復(fù)制版。

而三人現(xiàn)在所處的這條旁通暗道才是關(guān)鍵,如果不是金屬柜的意外消失,如果不是暫時失去理智,他想自己是不會一時沖動,向老上級提出進入下面的請求,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把自己逼上梁山,由不得別人給自己想法子了,他必須認真對待趙老七這個鬼才留下的通道,否則,走不出這條通道,腦袋里記的再清楚也無濟于事。

諸葛楚才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兩個少貧些,多加小心,這條通道是在不知情不贊同的情況下修筑的,幾十年來無人維修無人保護,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安全保障,要不是考慮案情需要,萬不可能帶你們走這條捷徑的。”

“知道了?!毙靽搴唵螒?yīng)了一句。

趙秦九也不再開玩笑,倒吸了口氣,說道:“教授,那你知道這條暗道通往哪里?哎?我怎么好像聞到點兒怪味啊……”

“年紀(jì)不大,毛病不少,你又聞見怪味了,難不成是下水道里的污水漫上路面了。”徐國峰往前走了兩步,本想多說兩句的,可還沒等他想好怎么說,只感覺腳下一滑,整個人跟著就虛空飛躍了起來,緊接著天花亂墜滿腦子都跟著亂了。

趙秦九見狀,喊道:“徐局,怎么樣,怎么樣,你沒事吧……”

“骨頭硬,沒事?!毙靽鍙牡厣吓榔饋恚e起手電筒對著四周照了照,嘆道,“唉,還真晦氣,這都到底了,還被一根破繩子給絆倒,你們要小心點兒,這下面就一個字,黑?!?/p>

趙秦九等諸葛楚才走到身邊后,才扶著他一起慢慢往下走去,兩人往下走了五六個石階后,腳下總算是有了感覺,那種真實的感覺又回歸心田了。

趙秦九放開諸葛楚才獨自往前走了幾步,這里就和徐國峰概括的一樣,連手電筒照到的地方都是黑的,在這里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些,就會有一種類似回聲的聲音反饋到自己耳朵中,但剛才在石階上聽到的流水聲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趙秦九自言自語道:“奇怪,剛才明明聽到流水聲的,現(xiàn)在怎么就聽不到了呢,難道我耳朵壞了,出現(xiàn)假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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