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道真的得這樣忍氣吞聲地接受降臨到自己身上的一切嗎？

李耀明開啟門鎖的聲音驚動了陶潔，她等得連傾訴的欲望都消弭殆盡了，雙眼微闔，懶得爬起來迎他。

“陶子，睡了？”

黑暗中傳來李耀明試探性的搭訕，他連燈都沒開，怕吵醒陶潔，確認(rèn)陶潔已經(jīng)睡著后，他的行蹤更加像個地道的小賊，躡手躡腳走進(jìn)衛(wèi)生間簡單地刷了牙又洗了把臉，緊接著，又摸黑上了床。

他像藏匿贓物似的把自己小心輕放在床的一側(cè)，與陶潔并頭，重心全部壓下的一刻，他由衷地從胸腔里呼出一口氣來，能這么舒舒坦坦地把自己平放下來實在是太幸福了。

“你怎么沒洗澡？”身邊的陶潔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把李耀明激出一身冷汗。

“你沒睡著??？”他扭頭看看她瘦削的后背，又伸手上去友好地?fù)崦艘幌隆?/p>

“先去洗澡。”陶潔悶悶地說，她媽是醫(yī)生，她打小就聞慣了來蘇水的味道，沾染了一些潔癖。

“我都睡下了，要不明天洗，我保證?！崩钜飨胨Ｙ?，他累得實在不想動彈。

陶潔不悅，扭開了臺燈，坐起來，一臉慍意，“你別忘了答應(yīng)過我什么！不洗澡就別上床！”

“你今天怎么了，誰又給你氣受了？”李耀明驚訝地探頭張望，陶潔很有力度地把頭往邊上一扭，不給他看，聲音還是氣鼓鼓的。

“就是你！你不洗澡就上床！”

“神經(jīng)！”李耀明也來氣了。

他加了五個小時的班，早已累得要命，回來還要看陶潔的臉色，倔勁兒一下子也起來了，不就是一天不洗澡嗎，至于這么大呼小叫的對自己嗎？

他翻了個身，轉(zhuǎn)過去背對著她，“我今天還就不洗了，你能怎么著吧！”

陶潔心頭的怒火更是莫名向上躥！愣了片刻后，她一掀身上的薄被，自己跳下床，然后俯身把被子和枕頭都抱在懷里，跑到沙發(fā)跟前，像扔破麻袋似的把自己扔了上去，眼淚卻像決堤一般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