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希望自己能悠閑地寫寫小說。
玩兒筆桿子有挺多種,做個生產(chǎn)垃圾新聞通訊的記者是最低級的。
我和羅羅在一家串店這樣說。
為說出這番話,我已經(jīng)傻呵呵地在她家樓下站了兩天了。
羅羅說,你要是認為自己有那能力就那么干唄。
我說,等我再攢兩個錢兒,買臺筆記本的,到哪都能寫。
在羅羅眼里,我還是個渾身熱血沸騰的小伙子,來纏著她,也不過是一時興起,過勁兒了,或是被臊一陣子就冷靜了,甚至忘了。
她跟我說出了這層感覺,我立刻急了,小聲說,你也別太自以為是,好像什么都能看明白似的,我現(xiàn)在的感覺,你根本就沒體會。我要是憋的,有的是花錢的地方,要愿意泡妞兒,身邊也不是沒的可選了。
她說,那你干嗎不去選?
我說,因為我喜歡你。第一次看見你穿著花棉襖出現(xiàn),就覺得特別美。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能給我根兒煙嗎?她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長長地吐出一條筆直的煙霧。
我頭一次見到她抽煙,很熟練的樣子。
我們本來喝的是可樂,我讓服務(wù)員換了啤酒。
她問我,能喝嗎?
我說,一瓶,肯定就高了。
她說,我也那德行,咱就要一瓶吧,喝多了,不好。
我說,無所謂。
她說,那就喝吧。
我喝得很急,一口一杯。
她說,你還是慢點兒吧,臉都紅了。
我不做聲,繼續(xù)怒飲。
有句話——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我……的確愛你。
說完話,我趴在串店飯桌上昏睡過去。
73
只經(jīng)過幾場雨,夏天就來了,干熱。
我和羅羅有不錯的進展,偶爾能在一起逛逛街,手牽手。
她白嫩得像個嬰兒,氣質(zhì)比我還年輕。
有同事看見我們,回頭在單位告訴我,你和媳婦看著真般配。
我美滋滋的。
羅羅不讓我送她上樓。
每次到門口,她就說,今天的故事就到這兒吧。
74
馬彤通過他爸爸的關(guān)系,趁暑假的時候來我們單位實習。
她總是跟著我,和攝影記者劉樹也混得特熟。
馬彤說,劉樹在追我。
我說,你看著辦吧。
一個周末,劉樹說,想去望海玩玩,也拜訪一下我的父母。我答應了。他說,帶著馬彤。我想了想,說可以呀。馬彤要找趙盈盈一塊兒去,可趙盈盈得了急性腸炎,根本出不了家門。我想,如果羅羅能去,就再好不過了。但羅羅這時候在黑龍江伊春的一個小木頭房子里,給人家寫一部青春劇的本子呢。
沒辦法,只有我、馬彤、劉樹三個人。
因為去車站的路上下大雨,很多街道汪水,塞車,我們都遲到了,沒有買到車票,只好混著擠上一列長途火車。本來要補票,但車上實在動彈不得。我給黃韜打了電話,告訴他多買些站臺票,把我們接出去。馬彤說,你可真高。我說,什么呀,這是上大學時別人教的。
到望海,我們先看望了我的爹媽,放下隨身攜帶的包裹,就去“大花”兇狠地暴吃了一頓雞脆骨,然后分配住宿地點,我和劉樹到我家,馬彤到黃韜家。
我家當時有兩處房子,一套我父母住著,另一套本來是準備給我和施小君當新房的,但現(xiàn)在閑了下來。我?guī)淙チ丝辗孔?,一人一屋?/p>
我給羅羅撥了個電話,告訴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家了,問她在做什么?她說,另外一個編劇到她房間來喝酒,正聊著呢。我問,男的女的?她說,當然是男的。我說,那你們好好聊吧,晚安。放下電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起床,和劉樹先到黃韜家,馬彤正在洗澡。黃韜告訴我,你這小妹妹太愛干凈了,從昨晚到現(xiàn)在洗了四遍了,奉京人都這樣?我說,她可能是熱的,你海涵著點兒。
劉樹去黃韜的書房看黃韜的篆刻作品集,黃韜和媳婦給我們準備早飯,這當兒,馬彤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了,到我旁邊咧嘴傻笑。我說,你不是在奉京沒洗過淋浴吧?怎么跟過癮似的?她有點兒不好意思,不就沖沖涼嗎?我說,人家黃韜現(xiàn)在有根橛子還在大腸里硬憋著呢。她樂了,往四下瞧了瞧,看沒人注意,飛快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頓時就傻了。她笑嘻嘻地說, 行了吧?別說我了,今晚我去你家住。我說,你拉倒吧,我們家可沒有洗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