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廣東省成立禁賭委員會,省主席黃慕松任委員長,三路軍總司令陳誠、四路軍總司令余漢謀為副委員長,禁賭委員會宣布于1936年9月1日開始禁絕賭博。廣州各界召開群眾大會,擁護禁賭。
這次禁賭搞得轟轟烈烈,實效不算太理想,私賭仍然猖獗,但公賭還是取締了。
因為廣東的公賭都是在前任軍政大員的庇護下承辦的,陳濟棠下野,蔣介石親自發(fā)動廣東的禁賭運動,在廣東的賭界還是引起連鎖反應。
陳濟棠偕家人逃港。不久,在余漢謀的“建議”下,陳濟棠帶數(shù)個親信赴歐避風“訪問”。莫秀英在香港分外寂寞,不日回粵,先拍賣掉深圳的賭場,即去廣州,竟在眾目睽睽下在“文武賭場”露面。該賭場設(shè)立于1935年,業(yè)主就是莫秀英。莫秀英如此大膽,是她在廣州方方面面的關(guān)系做底氣。當時廣東的軍權(quán)握在余漢謀手中,余雖倒戈反陳,畢竟是陳的舊屬,對陳濟棠系的殘余還是留念舊情。
莫秀英原來就與余漢謀相識,傳說莫秀英以余漢謀為新靠山,繼續(xù)在俱樂部暗中聚賭,生意火紅。俱樂部實行會員制,會員憑證入場,人稱“文武賭場”,主要供官僚政客、富商名士以賭博為媒介,進行賣官鬻爵、交流行情的活動。
“文武賭場”設(shè)立“文德”、“武功”、“內(nèi)教”三個分部,分別接待不同類別不同層次的賭客,各分部之間互不來往。
“文德”部是為招待文職官員及文人學者設(shè)立,備有象棋、麻將、圍棋、升官圖等四種賭具,大多屬于高層次的賭術(shù)。莫秀英每晚會親自巡視一周,向客人們打招呼,但很少交談。這里的客人較少賭錢,賭錢也不會大,他們各有各的目的,極少是為消遣而來。
“武功”部是一個大型賭場,各種賭式盡有,如深圳大飯店的翻版。來此的賭客多是富商達官、富貴子弟等,有人奔賭而來,有人則想攀結(jié)權(quán)貴,就賭客的賭趣及賭場氣氛來說,皆烏煙瘴氣。
“內(nèi)教”部專門接納女客,當然都是些高官眷屬、富商妻妾、富婆貴孀等。該部只設(shè)麻將一種,席面及侍應均是女性。莫秀英高興時也會來搓一局,絕不打長。
莫秀英表面上不跟任何賭客在賭場交往,但進賭場的客人往往又要求助于她。如托她找某某高官求情,為某某在官府謀一角差事,等等。莫秀英地位相當特殊,盡管“文武賭場”鬧得名氣好大,官府就是無法查封。有個前清遺老說莫秀英,如果她早生80年,就不會有西太后;一個留法的官員,說莫秀英搞了個沙龍,廣州的名流雅士差不多全聚集在她的周圍。法國的沙龍談論高雅藝術(shù),莫秀英的沙龍專搞賭博,當然只是個“賭博沙龍”而已。
日軍占領(lǐng)廣州,“文武賭場”全部毀壞。
我們現(xiàn)在看陳濟棠“蜜友”霍芝庭。
陳濟棠敗走香港,不日廣州禁賭風聲驟緊,霍芝庭匆忙逃往香港。不久,霍芝庭與余漢謀、宋子文等接上聯(lián)系,保住了其子霍寶財廣東省銀行副行長的職務,并與宋氏家族商談包辦香港廣東銀行事宜。
東山再起指日可待,霍芝庭卻于1937年因吸食鴉片過度而逝于香港。
霍芝庭是傅老榕的直接靠山,陳濟棠倒臺,霍芝庭惶惶不安,傅老榕泰然自若;霍芝庭逃港,傅老榕巋然不動。他不但沒走,反而趁莫秀英拍賣深圳大飯店賭場價低,接盤續(xù)辦,繼而還收購霍芝庭的股份。深圳賭業(yè)成了傅老榕一人的天下。
廣東禁賭委員會宣布取締賭博、禁絕賭博,實際上越到地方上,賭禁越松弛。加之深圳在民國時就是一個特殊地區(qū),寶安縣當局執(zhí)行省府法令之時,還要考慮與港英的關(guān)系。深圳的大小賭場,照例港客盈門,因省城禁賭最嚴,省城的賭徒亦來深圳賭博。傅老榕賺錢,如豬籠入水。
到1937年,禁賭委員會雷聲大、雨點小的做法遭到各界人士的譴責,禁賭委員會敦促各地方政府,查禁賭博。寶安縣當局沒有突發(fā)襲擊,而采取先禮后兵的方式,跟傅老榕打招呼。傅老榕情知不可與官府對抗,宣布賭場關(guān)閉,賭具轉(zhuǎn)移,人員暫時解散。
澳門的賭商盧廉若、畢侶儉等人聞訊后,歡欣鼓舞。此時,香港的賭客回流澳門,豪興生意開始轉(zhuǎn)旺。
傅老榕挾巨資來到澳門,聯(lián)手押業(yè)大王兼大賭商高可寧,問鼎澳門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