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剛有點不耐煩的撇了下嘴，站在另外一塊鏡子前拿梳子劃拉自己的板寸，看見麗麗在鏡子里一臉的不高興，嘴角還嗔怒的歪向一邊。立刻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就安慰她說：

“行啦，媳婦兒，我知道啦。”然后點了一支煙放到麗麗歪著的嘴角上。

“老不死的，看我好看不好看？”做完頭麗麗在鏡子面前好一通騷首弄姿。這也是麗麗最近身上的一個變化，變得更愛打扮了。其實她身上所有的變化都是馮剛喜歡的，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滿不在乎。

“行了，你個事逼兒……”馮剛笑著拉她往出走并把錢放到臺上，老板趕緊追出來說只收個成本就行，馮剛客氣的把他推回去，也沒啥過碼，馮剛可不想占這點小便宜。

路上馮剛趴在麗麗耳邊小聲說：“騷貨，你整這么漂亮看得我都那啥了……要不咱倆回洗浴去呆會兒？”

“你個獸兒……才出來就想回去，晚上再說吧。”麗麗很受用的吃吃笑著滿眼的媚光。

“唉……你都靚成這樣了……”馮剛學(xué)著團子的語氣接著說，麗麗使勁的掐他兩個人瘋作一團。

這是個笑話，團子是他們這伙人中最搞笑的一個，故事也最多，上次他們?nèi)ゾ茦浅燥?，遇到個漂亮的女服務(wù)員，團子一臉嚴(yán)肅的把她叫過來說，這啥玩藝兒啊！不行，我要投訴！找你們經(jīng)理來！

女服務(wù)員嚇壞了忙問咋地啦，團子扳著臉認真的對她說，你長得太漂亮了！還讓不讓人活啦？我們是來吃飯的，光顧看你啦，哪還有心思吃了？

那個女孩不好意思的泯嘴笑了，團子突然瞪大眼睛斜乜著她，還扭捏作態(tài)的弄個蘭花指學(xué)女聲的叫喚，死鬼！這時大家已經(jīng)笑得不行了，包括那女服務(wù)員。最后團子搖晃著他圓圓的大腦袋，惋惜的對那女孩說“唉……你都靚成這樣了……”女孩愕然而又期待的望著他等下文，結(jié)果卻是“要不出去賣當(dāng)個三陪啥的，實在太可惜了！白瞎你這個人兒了，嘖嘖……”，最后那女服務(wù)員在大伙的轟笑聲中窘迫地落慌而逃。

瘋完麗麗正色的對馮剛說；“剛，只要你對我好，就是你不行了我真出去賣養(yǎng)著你，我也心甘情愿！”

馮剛知道她是認真的，雖然有點感動但還是覺得很掃興，就推了她一把冷臉說道：

“滾你媽蛋找削呢是不是？誰敢碰你個指頭我就殺了誰！看你賣誰去”，麗麗看他生氣就旁若無人的當(dāng)街抱著他發(fā)嗲，“老公……我說錯了，你削我吧，”

“行啦，我沒生氣，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吃苦?！瘪T剛說著擄起袖子，手臂上露出寶劍穿兩顆紅心的巨大刺青，紅心上面分別刺著馮剛、馬麗兩個名字。

“我會記得我倆發(fā)過的誓……”馮剛撫摸著自己的手臂很認真的看著她說。

“老公，我也是?！丙慃惱鹚氖直墼诖糖嗌陷p輕咬了一口，眼淚就掉下來了，不過隨即被她擦掉。麗麗以前也很少哭，但最近馮剛已經(jīng)幾次見她流眼淚了。

他們倆去市場東頭一家新開的朝鮮族小吃鋪里吃了狗肉湯和蒸雞蛋糕，然后就往臺球廳走去。

正午時分，東大營里人來人往，都是省機廠午休的干部職工和58中回家吃飯的學(xué)生，不時會有中學(xué)生模樣的半大孩子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一口一個老大叫得煞有介事。馮剛手下有很多兄弟是58中的在校生。58中原來是省機子弟學(xué)校，包括小學(xué)和初高中以省機家屬子弟為主，戶口在東大營的非家屬子弟也都在這里讀書，直到最近才被市里收編成58中。馮剛和麗麗、傻德子、周橫、團子他們也是從這所學(xué)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