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 有一種愛叫放手(5)

世界上最溫情的故事 作者:吳文智


 

因為我們所擁有的非凡默契和感知能力,我和母親之間存在著深厚的母女情結(jié)。

14年前,我住在印第安納州的埃文斯維爾市,那里距離我的母親——我的知己、我最好的朋友有八百英里。一天早上,沉思中的我突然覺得急需給母親打個電話,問問她身體是否還好。起初,我猶豫了。因為母親是四年級的老師,7:15打電話給她會打亂她的日常規(guī)律,使她上班遲到。但是,還是有某種力量驅(qū)使著我放下一切顧慮打給了她。我們聊了三分鐘,她向我保證自己很安全、很健康。

那天晚些時候,我的電話鈴聲響起。是母親打來的,她告訴我說,可能是我早上打給她的電話讓她逃過了一劫。如果她早三分鐘出門的話,她就很可能是州際公路上交通事故中的一名受害者。在那場事故中,數(shù)人死亡,多人受傷。

八年前,我發(fā)現(xiàn)我懷上了我的第一個孩子。預產(chǎn)期是3月15日。我對醫(yī)生說,推算的這個預產(chǎn)期太提前了,孩子會推遲到3月29日至4月3日之間出生,因為母親在那個時候剛好可以休春假。當然,我希望寶寶出生的時候母親在我身邊。醫(yī)生仍然堅持說預產(chǎn)期是在3月中旬,而我只是笑笑。最后,里德在3月30日出生,母親在3月31日到達了。   

六年前,我又懷孕了。醫(yī)生說預產(chǎn)期是在3月底。我說這次孩子會提前出生,你可以猜到,那是因為母親所在的學校在3月初放假。醫(yī)生和我都笑了。結(jié)果,布雷妮在3月8日出世。

兩年半前,母親正與癌癥作斗爭。一段時間后,她精疲力竭,失去了食欲和講話的能力。陪她在北卡羅來納州度過一個周末后,我不得不準備乘飛機返回美國的中西部地區(qū)。我跪在母親床邊,握著她的手說:“媽媽,如果我能趕回來,您愿意等我嗎?”母親一邊睜大雙眼,一邊努力地點點頭。

兩天后,我接到繼父打來的電話。母親的生命危在旦夕,家庭中的所有成員都聚到了一起,向她作最后的告別。他們打開揚聲器,以便我能聽到那邊的儀式。

在那個晚上,我遠隔數(shù)千里,盡力用自己最有愛意的聲音跟母親說了再見。然而,第二天清晨,電話里傳來的消息卻是:母親還活著,不過一直處于昏迷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辭世??墒撬龥]有。不僅那天沒有,第二天也沒有。每天早上,我都能得到相同的電話消息:她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但是她沒有。我的心痛和悲傷在每日里沉積。

漫長的數(shù)周過去了,我才終于明白:母親是在等我。母親曾向我表示,如果我能趕回來,她會等我。之前我不能趕回去,可是現(xiàn)在我能了。于是,我立即訂購了機票。

到那天下午5點時,我已摟著母親躺在她的床上了。母親還在昏迷中,但是我還是輕聲對她說:“媽媽,我在您身邊了。您可以放心地走了。謝謝您等我,您可以放心地走了。”幾個小時后,母親離我們而去。

我想,當一種情結(jié)很深厚、很強大時,它會在言語無法表達的地方永存,它具有難以言表的美麗。盡管失去母親帶給我很深的傷痛,但母女情結(jié)的美麗和力量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從我這里換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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