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仁自稱“老土”,與土地親近的10年,讓他洗脫知識分子身上的清高和傲氣,變得腳踏實地。大學畢業(yè)后,他因緣巧合結識農村問題研究專家杜潤生,還未畢業(yè)就進入農村發(fā)展研究所,從而有機會將所學理論付諸實踐。
那一時期,下鄉(xiāng)考察幾乎成為周其仁生活的主題,即便閱讀外國刊物,也常常是在考察途中完成。凡此種種,賦予其學術研究十足的現(xiàn)實風格。經濟學家歷來重視調研,但像周其仁這樣推崇實地調查者并不多見?;蛟S正因如此徹底,他才能敏感而執(zhí)著地抓住產權這條“隱線”。
與大多數經濟學家不同,周其仁并不是一個安心學術研究的學者。他總是被現(xiàn)實社會的各種問題所吸引,期望解開其中的枷鎖,而產權視角則成為他攻克難關的一把秘密鑰匙,屢試不爽。
對中國落后的現(xiàn)實,尤其是中國農民收入的微薄,周其仁始終無法釋懷。海外求學時期,周其仁的研究方向即為產權理論,他希望用西方經濟理論來解讀中國的發(fā)展難題。這種“問題主導”的求學方式,令其思路更為直接簡潔。
某些時候,頻繁的發(fā)言往往帶來一種假象,讓人們產生錯覺,誤以為他是某個領域的行家里手。比如他對電信改革、教育學券、農村土地、人力資本等問題的發(fā)言就產生了這種效果,使他這個農村經濟學者看起來不那么純粹,有越俎代庖之嫌,被人質疑。
但周其仁總是不屑一顧地把各種非議拋于身后,筆耕不輟,數年間出版了《中國做對了什么》、《病有所醫(yī)當問誰》、《世事勝棋局》、《挑燈看劍》、《收入是一連串事件》等著作。幾乎每部書稿出爐,都能引起熱議,其中不乏暢銷之作。經濟學家當中,視角大開大合、觸類旁通者并不少見,但如此這般連年高產者委實不多。
在圈子內、學校里,因其不同一般的行為,周其仁得到一個綽號“周奇人”。他對此毫無反感,欣然接受,有時候甚至自得其樂,拿來調侃一番,顯得童心未泯。身在香港的張五常對這位同行敬重有加。張五常素有狂生之稱,讓他看上眼的人寥寥無幾,對周其仁卻相知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