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點多,趙哥開車將秦雪和我?guī)У綕O陽飯店一層的酒吧里。剛剛落座,秦雪起身接電話,回來就說有事,急匆匆要離開。
"寶貝,我管不了你了!我保證我哥一定開車把你送回去,成嗎?"
"那我現(xiàn)在走行不行?"我想自己打車回去。
"天那!你知道這里離學(xué)校有多遠(yuǎn)嗎?你要是打車的話,起碼得一百塊呢!"
一百塊?老天爺??!這么貴!除了房租,我父親一個月才給我四百五十塊錢的生活費,這一車就打掉我三分之一!我這個月還活不活了?成!欺負(fù)我對北京不熟,就把我?guī)У竭@么個陌生的地界是吧?算了,不跟你計較。誰讓我傻不拉嘰地信她,跟她出來呢!
"沒事啦,親愛的。一會兒我哥就送你回去啊。我得走了,有事打我手機(jī)。"哄完我,秦雪在我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我惡心地差點沒一腳把她踹飛了。
就這樣,秦雪拋下我,自己走了。
整個晚上,趙哥將我扔在角落的沙發(fā)處,自己則和一群男人在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團(tuán)聚玩牌。另一個叫"李哥"的男人,也將他帶來的女孩扔在我旁邊沙發(fā)上。我和這個女孩陌生且無聊地坐在一起。人生地不熟的又無所事事,整晚我都焦躁不安。
兩個人閑得實在無聊,女孩開始跟我搭訕。難怪我看她那么眼熟,原來我們是同一個學(xué)校,我在甲班,她在乙班。她說她叫楚安琪。
聽到"乙班"這兩個字,我一直僵著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一個學(xué)校的,真是巧??!在學(xué)校不認(rèn)識,繞一大圈跑這酒店里認(rèn)識了。特殊環(huán)境讓兩個完全陌生的人,頓時親切許多。剛剛還倍感孤獨無助的我找到一絲依托,總算安心不少。
說實話,我對于楚安琪的第一印象感覺并不太好,甚至讓我有些厭惡。她的打扮看起來其實挺舒服的,一身運動裝,高馬尾,簡潔清爽。一米六八的個頭,身材勻稱修長。五官很大氣,干干凈凈的臉龐,即使沒有化妝也很漂亮,皮膚細(xì)嫩得一個毛孔都看不見。
但我才從中學(xué)校園出來的人生教條里,一直覺得抽煙的都是壞女孩,所以討厭。
一開始,以為她是北京人,性格架勢就是一土生土長的北京小妞,牙尖嘴利說話特貧。她告訴我她老家在秦皇島,出生在北京。爸媽在北京做生意,前幾年生意又做不好了,回老家了。她自己呆這邊上學(xué)。
聽我介紹自己是湖南人,她就來勁了,說跟我是半個老鄉(xiāng)。她爺爺就是湖南人,她對湖南人印象可好了。
幾句閑聊,彼此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不少。
當(dāng)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堆滿楚安琪按下的煙頭,那邊煙霧繚繞的玩樂仍舊喧鬧著繼續(xù)。墻上的時鐘指向十一點,那群人卻一點收場的跡象都沒有,玩得忘乎所以。我徑自走過去,在趙哥耳邊請示:"趙哥,太晚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神經(jīng)??!沒看老子輸錢了啊?困了上面給你們開房,先睡去!"趙哥如此不給面子的叱喝,那群男人都露出輕蔑的笑,正眼都沒瞧我一眼。
我?guī)е鴳嵟?,回到座位。楚安琪在空中吐著裊裊煙圈,問我:"丫怎么說?"
"說要上去給咱們開房!開個大頭鬼!給他媽睡差不多!把咱們當(dāng)什么了?"
楚安琪說:"還是等等他們吧,玩完送我們回去。"
我說,不行。鬼才知道他們玩到幾點收場呢,我堅決想回去。明天大早還上課呢。
感覺自己再當(dāng)眾催促必然會招致趙哥更大的憤怒,讓他和我在那群男人面前都很難堪。熬到他起身去洗手間,我拿起背包跟過去等他出來。我說:"趙哥,十二點半了,真的太晚了,我們想回去。"
"你非給我找不痛快是吧?告兒你輸錢了,就是你一晚上瞎喊瞎鬧的,煩不煩?。?
這種男人,他以為你有求于他,就會怕他。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簡直比我還幼稚!別說你認(rèn)識電影學(xué)院的院長就多牛掰了,就算你是院長,我也不稀罕!
我發(fā)飆了:"有病吧你?我一不靠你養(yǎng),二不花你錢,你憑什么跟我橫?。可俑覐U話!老子自己回去!還有那女孩,跟我一起走!"
他怒了,我居然敢這樣罵他,伸手就想打我。被楚安琪走過來一把擋住,說:"你敢!我報警了啊!" 不等他回神,拉著我走出飯店。
站在門外,我還憤憤不平呢,楚安琪卻哈哈大笑起來:"好樣的,你那一罵,還真解姑奶奶恨??!你太有意思了!"
原本她看我那瘦小樣被趙哥訓(xùn)得怪可憐的,本打算打車帶上我。沒想到我先爆發(fā),反過去保護(hù)她,給她感動壞了,說:"咱們今天也算是共患難了。往后有啥事,乙班找我,姐們兒我沒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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