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這樣胡思亂想了,我必須親自證實一下,才能有的放矢。
我打車去找金圣駿,他正在家睡覺。開門的是祖杭。許久不見,他似乎消瘦不少。問了聲好,來不及多關(guān)心,我著急走到金圣駿床邊。顯然他昨晚一夜沒睡,整張臉顯得疲憊又憔悴,雙眼通紅。
我冷靜央求他,幫我打個電話給霍潔絲,問問倪楓在不在那。我絕不出聲,也絕不會出賣他。想證實一下。
"你確定?"金圣駿睡眼朦朧,瞇眼看著我。
我點頭,問問不就知道了,讓他開免提。
金圣駿把電話撥了過去,問霍潔絲在干嘛?
"上課呢!"那邊傳來了她的聲音,揚聲器聲音特大,似乎整個屋子都能聽見。
"恩…… 找倪楓有事,電話打不通,在你那嗎?"
"對啊,在呢!"霍潔絲回答得倒很爽快,我的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
電話里突然傳來倪楓的聲音:"大圣??!別告訴葉子我在這啊!"
心臟頓時從嘴里直接跳了出來,跟著一起沖出來的,是自己的眼淚。
倪楓說完那句話,霍潔絲接著說:"他在我這給學(xué)生上課呢,那個艾葉怎么那么討厭啊,管得也太多了。傻×?。?
"行了,沒事了,你們忙吧。拜拜!"特干脆得掛掉電話,金圣駿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我×!這哥們怎么辦事的??!太能整了!"
我背身打算悄悄擦掉眼淚,祖杭正站在門口迎面看著我,也看見了我的淚水。用他慣有的沉穩(wěn)安慰我:"可能就是去上課,你別想太多。"
突然感覺自己特累,只想一個人呆著去,整理早已混亂不堪的思緒。祖杭邊穿外套,邊跟著我出來,說要送我。我沒有拒絕,和他一起安靜下樓。
元旦前后,北京最冷的時節(jié),屋外掉光了葉子的所有樹木都光禿禿的,地獄般死氣沉沉。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北京的冬天,寒風(fēng)刺骨,蒼涼蕭條。所有事物都像是失去了希望一般,死寂般清冷。跟著一起死去的,似乎還有我的愛情。
出門太急,我連圍巾都沒戴。冷風(fēng)像利刃一般從我的領(lǐng)口直沖進去,刺穿了原本就很脆弱的心臟,痛得更加慘烈。我連忙捂住自己的領(lǐng)口,雙手凍得通紅。
祖杭摘下自己的圍巾,遞給我。我毫不客氣地接過圍在身上。兩人若從前那般默契,彼此朋友間的關(guān)心。天寒地凍的空間里,這樣一份深藏在心中不變的友誼,微微散發(fā)著溫暖。
他平靜地問我:"她們都還好嗎?"
"恩,還好。米蘇也基本恢復(fù)了開心。虞冰玉和楚安琪還那樣,挺幸福的。"
祖杭將手放在嘴邊哈氣,此刻的樣子讓人憐愛。他是一個最不會表露自己感情的人,只用慣有的理性跟你溝通。那語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流水般清澈,淡雅而利落,卻總能讓你從中感覺到絲絲溫暖。
"葉子啊,你就是太善良了。對自己過于好強,對別人過于容忍。男人有時候不能太順從,這樣只會縱容他們,加重對你的不在乎。"
我淡淡說著,知道了,謝謝。改天有時間再看他們。
他攔下一輛的士,幫我打開車門。我正要把圍巾摘下時,他攔住了:戴著吧,我還有。
回到宿舍里,屋里一個人都沒有,我早已哭得不成人樣。還有什么比這更殘忍?親自在第三者的電話里,聽見深愛的人撒謊騙自己。又親耳聽見自己最惡心的人,在電話里罵自己傻×。
正傷痛著這一局面,不知所措。手機信息響了。
宋浩發(fā)來的:姐,還有一件事,我實在沒辦法親口告訴你,猶豫了半天,我覺得我必須說。昨晚我碰巧看見姐夫偷偷進了她的屋子,今天早上我起來上課,鞋子還在門外。
又一聲霹靂驚雷,將站在懸崖邊上找不到出路的我,徹底打下的懸崖,跌入再也看不見天日的深淵。我甚至開始痛恨宋浩,為什么把這一切告訴我?!
忍不住爆發(fā),打電話給金圣駿,說出宋浩前后告訴我的一切。
"我以為他們只是聊聊信仰,聊聊課程,哪能想到,一聊能聊到床上去!"
"我草得嘞,霍潔絲玩得有點過火了!你們家倪楓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 對不起,都怪我,不應(yīng)該介紹他們認(rèn)識。"金圣駿氣得有些語無倫次,內(nèi)疚得要死。要說我一點也不怪他,那是騙人的??晒炙惺裁从??就像平安夜他說的,你家熊熊是個人,又不是玩具。他要是自己不愿意,任誰都搶不走。"
可見,倪楓沒有不愿意。他若不愿意,今天我就不會在霍潔絲的電話里,聽見他撒謊騙我!
說想冷靜一下,痛苦掛掉電話。沒過三分鐘,手機信息又響了,祖杭發(fā)來的,金圣駿肯定將事情告訴他了。我不介意,在他倆面前,我們一直就是心照不宣的好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