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超過了通訊覆蓋區(qū)?總部指揮官張韓局長焦慮地大口吸著煙,隨即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過了幾秒后,他下了最大決心,一把搶過通訊員的對話機(jī),調(diào)了一下頻道后,對著話機(jī)大喊:"特警大隊,巡警大隊,立刻組織人馬往押解車輛前進(jìn)方向搜索前進(jìn)。"隨后,他又向市公安局領(lǐng)導(dǎo)作了匯報,要求沿途執(zhí)勤警察立即向電波消失的這段路靠近,并密切注意公路上的來往車輛和可疑行人。
大轉(zhuǎn)彎公路上,各色車輛來來往往。深不可測的谷底下,怪石嶙峋,除了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被壓斷的不知名荒草之外就是亂七八糟散了一地的車輛部件和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幾截電路線正幽幽地燃燒著,不時冒出一股股難聞的青煙,那是燒焦的膠皮味。
突然,一怪石下方的茂盛草叢搖了一下,接著就是草叢被扒拉的聲音。
一仿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鬼魂,衣服襤褸,裸露的皮膚上血痕累累。要不是呼氣吸氣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你肯定不會以為這是個人。
"叮叮當(dāng)當(dāng)……"鐵鐐相互撞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手銬可以作證,鄭忠居然沒死。
原來,押解鄭忠的囚車翻下公路后,不斷被谷壁上長出的樹木阻攔,下滑的速度得到了控制,鄭忠和押解員才有機(jī)會一起滾出車廂。
摸爬了好長一段時間后,終于找到了手銬和腳鐐的鑰匙。鄭忠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內(nèi)心暗道:"天不亡我。"
但就在這時,一旁的草叢里也發(fā)出了輕微的呻吟聲。鄭忠一驚,撒腿就跑。
"砰砰砰……"七九微沖一個點射,子彈全打在鄭忠腳邊。
"站住,否則我就擊斃你。"一微弱聲音傳來。
二百米有效射程內(nèi),七九微沖可以做到打右眼絕不進(jìn)左眼,鄭忠了解七九的性能,他不敢輕易冒險,將這條從閻王那里揀回的小命又送回去。
時間凝滯。
空氣凝滯。
思考停滯。
唯一能做的就是機(jī)械地走回去。走這短短的幾十米,鄭忠感覺自己仿佛走了一年。
希望破滅,那些蟄伏的疲倦開始襲來。腳一軟,鄭忠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醒來已是深夜。
遮天避日的大樹枝葉蓋住了所有的一切,看不到月上柳梢,看不到星星眨眼,更不知此刻幾時幾更。
饑餓和疲倦自是不用說,最壞的還是恐懼,那位受傷的警察如此,鄭忠也不例外。
身有重傷,山風(fēng)肆虐,虎狼吼叫,魑魅飄移,如臨地獄,令兩人毛骨悚然,所幸的是還有燃燒的篝火。
柴火照明下,鄭忠再次對這個受傷的警員進(jìn)行了觀察。他不過二十七八歲,有著一張娃娃臉。但眼神中卻透出與年齡不相符合的老練和精明,想來定是參加工作后就全面接觸各類大案吧,否則這種神態(tài)是不可能與生俱來和刻意偽裝的。
察覺到鄭忠打量他,年輕的警員立即提高了警惕,手緊緊握著槍。說實話,對于鄭忠他真的沒有把握,更何況自己還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