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大躍創(chuàng)業(yè)最關鍵的時刻,黃老板支持了他。其實幸虧黃老板支持了他,如果黃老板沒有支持他,聶大躍當初有可能放棄。因為恰好在哪個時候,胡婭沁告訴聶大躍:她懷孕了。另外他妹妹聶小雨高考達到大專分數(shù)線,如果要上本科,也需要一筆錢。要不是黃老板支持,聶大躍的錢可能用在其他地方了。
黃榮發(fā)不僅在關鍵的時刻支持了聶大躍,而且他關于聶大躍的預言十分正確。事實上,聶大躍很快就青出于藍勝于藍,到1995年前后,深圳電話生產已經進入微利階段,聶大躍比黃老板早一步看清楚市場發(fā)生的微妙變化,率先轉產搞起了VCD,就是杜治洪后來在聯(lián)宜會上說的那個“安視”牌產品。到1997年香港回歸之前,黃榮發(fā)的電話機生產已經維持不下去了,加上對回歸之后的政策不放心,決定移民新加坡,干脆將整個工廠兌給聶大躍,使聶大躍第一次擁有了廠房屬于自己的工廠。胡婭沁就是在這個時候提出與聶大躍離婚的,理由是她懷疑聶大躍在深圳有了別的女人。
雖然是胡婭沁首先提出的,但也未必不合聶大躍的心意。說實話,最后似乎是聶大躍占據了主動。
他們夫妻的關系相當一般。在聶大躍的眼睛里,他的老婆胡婭沁更是非常一般。不僅相貌一般,而且思想一般。不錯,當初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確實是聶大躍主動的,但那在一定程度上是客觀環(huán)境造成的,并不代表聶大躍從骨子里喜歡胡婭沁這個人,加上當初胡婭沁頭上罩著一個美麗的光環(huán)——“礦上”,更進一步調動了聶大躍及其全家的熱情,現(xiàn)在,這個光環(huán)正日益失去往日的風采,加上聶大躍現(xiàn)在是深圳的大老板,本身光彩奪目,再耀眼的光環(huán)到他這里也不可能在顯示當年的威力,所以,他現(xiàn)在對胡婭沁的認識也就回歸真實了。即便如此,如果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岳父岳母不是設置那么多的障礙,不是那么傷害聶大躍的尊嚴,或者如果在聶大躍去深圳之后胡婭沁能跟著他,那么,兩個人的婚姻也還是能維持下去??蛇@么多的“如果”不僅發(fā)生了,而且還在變本加厲,所以,聶大躍對胡婭沁也已經難以容忍了,這時候胡婭沁主動提出離婚,不是正合聶大躍的心意嗎?
聶大躍最不能容忍的是胡婭沁對待生活的態(tài)度。
胡婭沁明明只是函授大專畢業(yè),最多就能算一個小知識分子,卻偏要以大知識分子的標準來要求自己。胡婭沁函授學的是英語,取得大專文憑后,得益于父母的關系,從礦上化驗室調到資料室,后來碰上轉干的機會,從工人身份轉變成了干部身份,并且有了技術職稱,再后來就利用工作之便,經常翻譯一些東西在雜志上發(fā)表。盡管有人說那些東西主要是她父親幫著翻譯的,但至少她是參與的,并且雜志上是她的署名,所以,胡婭沁有理由驕傲,有理由按照大知識分子的標準要求自己。
或許,胡婭沁屬于那種事業(yè)心特別重的女人,但是事業(yè)心有時候就是虛榮心。為了事業(yè),她沒有跟隨聶大躍來深圳,而選擇了與丈夫長期分居。直到他們離婚之后,聶大躍的妹妹聶小雨才總結出胡婭沁的癥結所在:被她父母教育傻了,一直以她父母價值觀來看待這個世界,她對“事業(yè)”的追求其實是為了不讓父母失望,或者是為了讓父母為她驕傲。
按照大知識分子標準來要求自己的胡婭沁雖然聶大躍這個丈夫并不在意,但是她也絕不能容忍自己丈夫的身邊有別的女人。按照胡婭沁自己后來對聶小雨說的,當初她嫁給聶大躍更多的是出于同情,對聶大躍的同情,也包括對他們母親的同情,即便如此,如果聶大躍能夠好好地待她,她也根本不會打算與聶大躍離婚,但是既然現(xiàn)在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那么她就一定要退出來,這是尊嚴問題。所以,現(xiàn)在胡婭沁已經正式地提出與聶大躍離婚。
聶大躍不怕離婚,但也不愿意承認自己有另外的女人,這樣,兩個人只要一接觸,哪怕不是當面接觸,而只是通個電話,都要吵架。這樣吵了一段時間之后,聶大躍就突然想明白了,再爭論關于他在深圳有沒有另外的女人這個問題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不就是離婚嘛,離了就是,說他在深圳有另外的女人,無非是想在分割財產的問題上占據主動罷了。想通了之后,聶大躍就不吵了,直接問胡婭沁:“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