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之前,我們將孩子們?nèi)我獾胤殖扇M。史密斯夫人向第一組的孩子們展示了彩筆和字謎,并告訴他們:“你們面前有六種類別的字謎供你們選擇。你們想做哪一類的?你們可以自己選擇?!痹诖_定一種類別的字謎(假設(shè)是動物類的)后,孩子們又選擇了一種顏色的彩筆(假設(shè)是藍色)。雖然第二組的孩子們也看到了他們的選項:六類字謎和六支彩筆,但史密斯夫人卻說:“我希望你們做‘動物’類的字謎,并且用藍色彩筆作答?!倍鴮τ诘谌M的孩子們,正當他們仔細觀看面前的選項時,史密斯夫人卻表示:“我們讓你們的母親事先填了一個調(diào)查表格。你們的母親希望你們選擇‘動物’類的字謎,并且用藍色彩筆作答。”實際上,我們事先并未對孩子們的母親進行表格調(diào)查。事實是史密斯夫人根據(jù)第一組孩子自由選擇的結(jié)果,替第二和第三組的孩子們作了選擇,以保證三個小組的孩子們所做的字謎和所選的彩筆顏色的一致性,以便進行比較。孩子們完成字謎任務(wù)后,被單獨留在教室里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們可以繼續(xù)做字謎游戲或是做教室里其他的字母游戲,如縱橫拼字謎游戲、單詞搜索游戲,等等。而此時,另一個研究人員在悄悄地觀察并記錄著孩子們的一舉一動。
實驗中,任務(wù)分配方式的小小不同卻造成了孩子們在游戲中極為不同的表現(xiàn)。對于允許自己選擇單詞類別和彩筆顏色的英裔孩子們,重組的單詞量是史密斯夫人替他們作選擇時的4倍,是母親替他們作選擇時的2。5倍。這些孩子在后來的單獨活動期間,繼續(xù)做字母游戲的時間是另外兩組孩子的3倍。換句話說,這些英裔孩子在能夠自主選擇的情況下,做得更好,也更樂意花時間,而一旦被告知他們應(yīng)該做什么,他們的表現(xiàn)和動力便大幅下降。
相比之下,亞裔孩子們在被告知他們的母親替他們作出了選擇時,表現(xiàn)最好,也最有動力,重組的單詞量是他們自己作選擇時的1。3倍,是由史密斯夫人做主時的兩倍。在自由活動期間,相信是他們的母親幫助他們作了選擇的孩子們花在字母游戲上的時間是那些自己做主的亞裔孩子的1。5倍,是接受史密斯夫人做主的孩子們的3倍。
事實上,英裔孩子們在得知他們的母親事先參與了調(diào)查時,都表現(xiàn)出了尷尬。其中一個孩子瑪麗的反應(yīng)非常強烈。在史密斯夫人跟她解釋了游戲規(guī)則后,瑪麗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七歲的孩子所能表現(xiàn)的極大驚恐:“什么?您問過我媽媽了?”與瑪麗相反的是,夏海,一位日本移民后裔,被告知她的母親已經(jīng)替她作了選擇,在史密斯夫人即將離開教室時,她走到史密斯夫人面前,抓住史密斯夫人的衣角說道:“您能否告訴我媽媽,我已經(jīng)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對于亞裔孩子而言,由他們的母親作出選擇甚至比由他們自己作選擇時更有動力,因為他們與母親的關(guān)系代表了他們的一種身份。由自己的母親代替自己作出選擇并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的自主權(quán)受到威脅,因為他們母親的喜好對他們決定自己的喜好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事實上,他們和自己母親的喜好是一樣的。相反的是,英裔孩子認為自己應(yīng)獨立做主。雖然他們和亞裔孩子一樣愛自己的母親,但他們希望闡明自己獨立的喜好,一旦由他人代替作出選擇便會產(chǎn)生沖突。當選擇是由史密斯夫人這樣一個陌生人作出時,無論是對于亞裔孩子,還是英裔孩子,都產(chǎn)生了抵觸情緒,行動也會較為消極。
正如我和馬克·萊珀開展的另外一個實驗證明的那樣,融入一個人身份的并不僅局限于母親或是其他親屬,任何享有同樣目標和共性的群體,都可以融入彼此之中。我們要求五年級的英裔學(xué)生和亞裔學(xué)生完成一項數(shù)學(xué)測驗。然后,一周后回到教室,并教給他們一款名為“空間探索”的電腦游戲。這是一款通過游戲者對抗由電腦控制的外星飛船的侵襲,拯救地球,從而提高數(shù)學(xué)能力的電腦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