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莊公的地方部隊打敗了以周王為馬首的多國部隊后,對將士們大加封賞,立了最大功的公子元,就封賞了一座大城櫟邑,其他將士也各有封,只有祝聃沒被封。祝聃問鄭莊公原因,鄭莊公說:“如射王而記功,外人將會非議寡人?!弊q鯌n郁成疾,不久死去。鄭莊公厚葬了他,并在私下里給了祝聃家人許多好東西。
周桓王十九年夏,鄭莊公患病不愈,恐不久于人世,便召來祭足到床頭,說:“寡人有子11人,除了世子忽之外,相比而言,公子突的才智在諸子之上,寡人有意把位讓于公子突,你以為如何?”
祭足說:“公子忽為長,且又屢立戰(zhàn)功,百姓信從,廢嫡立庶,國家不安?!?/p>
鄭莊公說:“只是突不是安分守己之人,要立了忽,只有把突派去外國!”
祭足說:“臣謹遵主公之命?!?/p>
鄭莊公嘆道:“鄭國從此將進入多事之秋了!”
公子突便被派到了宋國。不久,鄭莊公病逝,這一年是公元前701年,世子忽即位,是為昭公。鄭莊公在位共計43年,鄭莊公雖然不在春秋五霸之列,但春秋霸業(yè)之興,實始于鄭莊公。
祭足去了宋國,以察觀公子突的變化。
公子突的母親是宋人雍氏的女兒,名叫雍潔。雍氏在宋國累世為寵臣。公子突被派到宋國,非常想念母親雍潔,并與雍潔商議歸鄭的計謀。雍氏把此事告知了宋莊公,宋莊公答應屆時將出兵相助。正好祭足來宋國下聘貼,宋莊公喜道:“他來得正好,一頭肥豬來也。”于是密派南宮長萬在朝中埋伏下甲士。
祭足入朝,致聘禮剛畢,甲士從帳后竄出,把祭足拿下,被囚在軍府,甲士把守在周圍,水泄不通。半夜時分,太宰華督攜酒親自來到軍府,對祭足說:“公子突是雍氏的后代,天下誰人不知?今公子突遣居在宋,寡君甚為同情。世子忽性情優(yōu)柔寡斷,不是做君主的料,您如能廢忽立突,寡君愿與您世代為姻!”
祭足很正氣地說:“寡君立位,是先君的遺愿。以臣廢君,諸侯還不聲討我的罪行?”
華督說:“雍潔曾為鄭先君所寵,母寵子貴,可謂自然之理。何況弒君之事,哪國沒有過?”說時,華督附在祭足耳邊說:“我家主公也是先廢而后立的??!您如肯答應,寡君已許下保世子忽一命!”
祭足皺眉不答,顯然表示不同意。
華督又說:“您如不從,我宋國將發(fā)兵攻下鄭國,出兵之日,也是您斷頭之日,多好的一顆頭啊,我真為您可惜!”
祭足聽了大驚,趕緊答應了。華督要他立誓,祭足就立誓:“我如不立公子突為君,天打五雷轟!”
第二天,宋莊公把公子突召到了密室,說:“你的哥哥世子忽送信給寡人,用三城換你的人頭,你這么年輕,寡人真不忍心下手啊?!?/p>
公子突的眼淚嘩地流下來,哭道:“我的命掌握在您的手上,您要是能救我,讓我繼位,三城算什么?您要啥我就給您啥!”
宋莊公說:“寡人已把祭足囚在軍府,就是為公子著想。寡人將與他聯(lián)手,給你把這事辦了?!?/p>
宋莊公立即召祭足與公子突相見,同時召來雍氏,把廢忽立突之意說明了。三人歃血為盟。宋莊公讓公子突許下誓約,除了酬謝三城之外,另送白璧百雙、黃金萬兩,每年并奉稻谷三百鐘,祭足簽字作證。公子突急于得位,無不應承。宋莊公又要公子突將國事大權(quán)交由祭足掌管,公子突也答應了。宋侯又聽說祭足有個挺漂亮的女兒,就讓她許配給雍氏之子雍糾,并讓雍糾去鄭成親,出任鄭國大夫之職。祭足也不敢不從。
公子突與雍糾扮作商人,駕車跟隨著祭足回到了鄭國,藏在了祭足府中。祭足自稱患病,不能上朝。諸大夫便都來到祭府問安。祭足讓百名甲士藏身在壁柜之中,然后請諸大夫進室相見。
諸大夫見祭足面色紅潤,衣冠整齊,比好人還要精神,大驚道:“您既然沒病,何不入朝?”
祭足說:“我患的不是身病,而是國病。先君寵愛公子突,囑托于宋侯。今宋侯遣南宮長萬為將,率車六百乘,意欲輔突伐鄭,鄭國尚未安定,將何以擋之?”
諸大夫面面相覷,不敢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