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老張早把曾家的一些異常情況報告給趙奇了。趙奇只吩咐老張留意一本書,具體是怎樣的書,老張也不知道,不過想來,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
于是,這會兒見三人在東翻西倒的,問:“你們在找什么?要我?guī)兔Φ脑?,盡管開口,老張我是跛,可還是有點用的?!?/p>
到這點上了,也瞞不住了,除非把老張打暈。一想到這點子,突然心里一動,修文這小子應(yīng)該有辦法暫時讓人暈厥。
“我說過,這間廟,是我祖上捐過資修葺的,我來找找有沒有東西遺留在這里,完事了,我再出資,把這廟重新燒起香火。你就幫我把這里間的雜物清出去先,回頭我再出去篩揀?!?/p>
曾致庸這么說了,他也不好繼續(xù)多說什么,用小指的指甲撓了撓頭皮,抱著一些黃符紙和木屑之類的雜物,一跛一跛從甬道走出去。
趁著老張離開的空檔?曾致庸趕緊地走到修文身邊,小聲地說道:“修文,你有沒有辦法,讓老張暈倒?”
看著曾致庸擠眉弄眼的樣子,又提出這樣的要求,修文很能理解他現(xiàn)在的心情,只是修文所學(xué)的醫(yī)術(shù),一向是以治病救人為已任,從未想過去害人,這時,曾致庸要他干這事,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見他遲疑,曾致庸又催促說:“只是讓他昏厥,并不是要他的命。他知道這事,說了出去,我們就白忙活了,東西都得充公,你還想不想救躺在醫(yī)院里的那個女人?”
一提到阿蠻,修文心中就覺得愧欠著她很多,加上剛才幻象中她的指責(zé)……只是昏厥,并不要命不?么。于是他終于狠下來心說:“我有辦法?!?/p>
修文輕身跟著老張后面,趁老張沒有注意,兩手馬上扣住他脖子上的人迎穴,那里是頸動脈經(jīng)過的地方,只要一受壓,就會出現(xiàn)腦供血不足的情況。持續(xù)?一兩分鐘,老張就會因為腦缺血而暈厥。
待老張軟在地上后,修文又把老張翻過身來,讓黃德海舉著火把,同時把老張腰上的衣服翻開。
修文左手在老張的腰上摸索了一會兒,就在一處地方扎上一針。那個穴位,叫志室。顧名思義,也不難理解,那里是主管記憶的地方。
“我在他志室上扎上一針,用上我?guī)焸鞯氖址?,我想讓他什么時候醒來,就什么時候醒來,而且,他不會記起發(fā)生過什么事?!毙尬臑榱俗屧掠狗判?,又解說了一翻。
曾致庸這才放下心來,讓黃德海把老張拖到角落里放著,免得礙手礙腳的。他可沒有考慮到修文?里那份掙扎——用上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醫(yī)術(shù)去做一件,他認為從來也不會去做的事??墒怯钟惺裁崔k法呢?環(huán)境逼著你下手,在通往自己目標的路上,總會有人逼著你做著身不由已的事。除了內(nèi)心掙扎一下外,他還能做些什么呢?只能盡量減低對他人造成的傷害。
移開老張后,三人把這間破廟里里外外地搜索了一遍,這里除了鼠糞鳥糞外,就是殘舊的香爐泥塑,基本沒有像樣的東西。
三人坐在正堂的地上,圍著火堆發(fā)呆。
曾致庸略禿的腦門映著紅紅的火光,想得入神。黃德海用樹枝挑了一下火堆,火燒得更旺了,柴火發(fā)著噼嚦啪啦的聲?。
見大家都不說話,黃德海翁聲翁氣的開了口:“叔,你說那些財寶會藏在哪呢?”
“唉,我也不知道啊。難道說,早就被人搜走了?”曾致庸嘆了口氣。
修文把背包放下,伸了個懶腰,累了一晚上,毫無所獲,確實讓人氣餒,想用這筆意外之財來做為阿蠻尋找更高水平的治療費用的想法,看來是泡湯了。
修文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近來總是有種感覺,都是眼看著煮熟的鴨子,總是不翼而飛。按理說,為了阿蠻,他應(yīng)該苦惱才對,可是他卻漸漸覺得有點麻木,只是覺得慣性上應(yīng)該做些什么。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動機了,究竟是不是為了阿蠻而做的這些事。
剛才幻境里的指責(zé),還在心里回旋,他在想,如果阿蠻真的醒來了,她會怎么對他?而他又將怎么面對她?
“我看,既然找不到東西,還是把老張弄醒吧!”修文說道,其實他心里有點擔(dān)心,時間久了,會對老張造成其他不必要的副作用,畢竟都六十的老人了。
說著他就去搬動老張。
曾致庸看到修文動了起來,忙過來阻止,就在修文要撥起針那一刻,曾致庸按住了修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