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辦?周寂想到馬回的笑容,只能嘆口氣。
他氣哼哼地剛把十幾公斤重的雙肩背打好,老爺子就沉著臉回來了,看見他也不說話,氣鼓鼓像是誰都欠了他的錢,還不是小數(shù)字,都是成千上萬,還賴著不還的。周寂說:“爸,今晚我不回家?!?
“愛回不回?!?
老爺子生氣了,周寂立馬賠著笑臉,老爺子卻不領(lǐng)情,拿起那個搪瓷缸子就喝。搪瓷缸子的茶垢已經(jīng)很厚,再沖進熱水時就飄出茉莉花香。周寂說:“爸,誰又惹你了?”
“誰?還有誰?不是你嗎?”
“我怎么惹你了?”
“你上個星期給我說的股票,今兒就來個跌停,損失點錢沒什么,你讓我在人面前丟盡了面子,還財經(jīng)記者呢!”
“哪只股票呀?”
“紅藍股份,你說你點的那只破股票,還有那個老總,早不跳樓晚不跳樓,非要這幾天跳樓,他想死就去死,為什么選跳樓呢?”
“你是說楊百萬?”
老爺子哼了一聲就喝茶,周寂太了解自己的父親,這個時候就是天大的喜事也不能讓他陰轉(zhuǎn)晴,于是招呼一聲就溜了。
周寂出門時還是有些茫然,畢竟頭一次做狗仔,還不知道自己要挖掘這個大明星什么,可他真的幸運,剛到闌珊別墅就看到了岑冰倩,看到岑冰倩他的眼睛就直了。
他終于知道狗仔隊的動力在哪里了,就在岑冰倩的酒窩里。岑冰倩的酒窩一笑起來就盛滿了酒。這是個成熟的女人,已經(jīng)熟透了,年屆二十有八的周寂對女人已經(jīng)不陌生,也曾經(jīng)在戀愛時嘗過禁果,平日里對女人也有指手畫腳的點評,可當(dāng)看見岑冰倩真人的時候,除了酒他就再也沒有別的形容詞。
他不是一個詞匯貧乏的人,在他的腦子里有著太多的詞匯:大盤回落、抄底建倉、W底、M頭、箱體理論……更不要說愛恨理論、地獄天堂,可他看見岑冰倩的時候就只想起一個字:酒。
岑冰倩是個能醉人的女人。第一次做狗仔就能盯梢一個能醉人的女人也不錯,周寂安慰著自己。但畢竟能醉人的女人不能醉自己,盯了半天也沒有盯出子丑寅卯,回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11點,他還是有些興奮,從來都不看娛樂新聞的周寂看著明星在屏幕上搔首弄姿也來了興趣,眼睛瞅了一會兒覺得審美疲勞了,就胡亂翻著今天才買的報紙,一眼就看見了岑冰倩的名字,同時也聽見了岑冰倩的名字。屏幕上的岑冰倩有些慌亂,就如報紙上她的手,遮住了臉卻把頭發(fā)弄亂了,又見電視上的醉人女人說著無可奉告卻神色慌亂,周寂就笑,可很快就笑不出來,他聽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楊德康。
周寂笑了,是得意的笑,笑得他招來了老爺子的責(zé)怪,可他高興,高興得立刻就打開電腦。關(guān)于楊德康的資料他已經(jīng)整理了一大堆,可為什么忽略了他的緋聞?醉人的女明星與跳樓的老板,這樣的橋一搭上故事就有了,有了故事很快就會有吸引力,可這種吸引力很快又讓周寂泄氣了:財經(jīng)畢竟不是娛樂新聞,緋聞是娛樂記者的事情,財經(jīng)記者的特長不是挖隱私,是挖黑幕,難道楊德康的跳樓就挖不出《基金黑幕》一樣的內(nèi)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