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缮钫諛友永m(xù)。尤碧老對我說:"做什么都提心吊膽的,搞不好哪件事情就是禁止的。"我們的自由被嚴格限制了。不過這一切還可以忍受。
外婆于1942年1月過世了。大家永遠不會知道在我心中她還活著,我還是那么深愛著她。
1934年我進了蒙特索里幼兒園上學(xué),一直念到六年級;到了第二學(xué)期,只好跟K夫人說再見了。我們都哭了,真讓人難過。1941年,我和我姐姐瑪格特進了猶太中等學(xué)校,她上四年級,我一年級。
到目前為止我們一家四人一切平安,我也在此一直待到今天。
1942年6月20日,星期六
親愛的姬迪,
我要說個痛快了。此時四周非常安靜,爸爸媽媽出去了,瑪格特也和她的朋友打乒乓球去了。
最近我也一直在打乒乓球。我們打乒乓球的人就特別喜歡吃冰淇淋,特別是到了夏天,打熱了,我們最后總要去光顧就近的冰淇淋店的,"德爾菲"啦、"梅西斯"啦,那里是可以讓猶太人去的。真恨自己搞不到更多的零花錢。"綠洲"里通常擠滿了人,隨處都是我們自己圈子里的人,我們總是想著法子挑個好心的先生或男友,好讓我們把一個星期能吃的冰淇淋都一下子吞下去。
就我這個年紀來談?wù)撃信笥训氖虑槲蚁肽阋欢〞艹泽@的吧??赡銜缘脝?,在我們學(xué)校要想閉口不提簡直就不可能。只要一個男孩問我可不可以和我一起騎車回家,我們就聊上了,十次有九次我都能肯定他立刻就會神魂顛倒地愛上我的,而且看不見我就活不下去。當(dāng)然了,如果我毫不理睬那些熱切的目光,騎著車只顧自己一個勁地往前踩,過一陣子就肯定會冷下來的。
要是聊著聊著,開始往"那方面"靠了,我就會偷偷地把自行車故意一歪,我的書包就掉到地上了,趁著他準(zhǔn)備下車幫我撿起來那功夫,我已經(jīng)把話題扯開了。
這些還都是最單純的男孩;有時你會碰到一些朝你打飛吻或想要撈你胳膊的家伙,那他們肯定是敲錯門了。我會從車上下來,拒絕和他們繼續(xù)結(jié)伴同行;要么就裝著生氣了,用毫不含糊的話讓他們把手拿開。
就這樣了,我們友誼的基礎(chǔ)已經(jīng)奠定,直到永遠。
你的,安妮。
1942年6月21日,星期日
親愛的姬迪,
我們B1全班都在發(fā)抖:因為老師們就要開大會了。大家都在猜測誰會升級,誰會留級。
我和梅愛樸·德·容實在受不了坐在我們后面的韋姆和雅克那兩個可笑的家伙。他們根本無心談?wù)劶倨谠趺催^,從早到晚一直都在打賭"你肯定升"、"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就算梅愛樸求他們安靜一下。我突然發(fā)火也堵不上他們的嘴。
要我說呵,全班四分之一的人還得原地不動:總會有那么一些笨鳥的,不過老師可是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人,要是這回陰差陽錯讓哪個笨鳥撞了好運也說不準(zhǔn)。
我對自己和我的女朋友們都不擔(dān)心,不管怎樣我們都會闖過去的,雖然對數(shù)學(xué)我還不敢太肯定。總之我們只能耐心等候。等到結(jié)果出來我們再一起歡呼勝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