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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二、三事(2)

巴黎,很煩人 作者:畢遠月


我曾在一個秋雨綿綿的下午走進圣米歇爾廣場上一家很大的咖啡館。那天我在St-Michel地鐵站等人未果,饑寒交迫中就想喝一杯暖暖身子,落座后有一個老侍者抵上了餐單。當我告訴他自己不吃飯只是想喝一杯咖啡時,他一臉不悅地走了,哪成想這一走他就沒回來。我等了很久,只能向另一個侍者再叫咖啡,又是一通等待,我才喝上了一口咖啡。記得當時已是下午三點,可周圍還盡是吃午飯的外國游客。咖啡館做午餐的生意很正常,這也比買咖啡賺錢。但為了多賺錢連而怠慢只喝咖啡的客人,是否有點本末倒置?好在這種態(tài)度的咖啡館,多在巴黎的旅游區(qū)才會讓你撞上。當然,旅游區(qū)也有服務極佳的咖啡館,比如左岸的“花神”(Café de Flore),“雙叟”(Les Deux Magots),當然,它們的價錢可是普通咖啡館比不了的,人家除了買普通咖啡館買的咖啡酒水,主要賣的是名氣。

這兩家老店的名氣,來自于昔日流連忘返的文人墨客。據說,海明威有時也來這兒坐一坐。后來,“存在主義”哲學的鼻祖薩特更長期在這兩家咖啡館中寫作,或與西蒙-波娃等人長談哲學。如今,“花神”和“雙叟”都設立著以自己店名命名的文學獎,每年一次頒發(fā)給文學青年。不管它們真是為了支持文藝,還是借文藝之名沽名釣譽,這兩家老店對今天文化的關注,至少也算對得起自己的過去了。不過,如今這兩家在咖啡館的文化名勝氛圍和過高的消費水準,已對本地學者和文藝青年失去吸引力。兩家店堂里里外外坐的都是慕名而來的外國游客。記得前些年走過這兩家咖啡館,最常見的情形是大大咧咧的美國客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喝啤酒,而日本人們則正襟危坐,畢恭畢敬地雙手捧飲牛奶咖啡。這兩年我又注意到“花神”、“雙叟”的座位中多了許多金發(fā)碧眼,財大氣粗的東歐人。

其實,普通的巴黎人還是巴黎咖啡館最大的消費群體。當然,他們極少會去上述“聲譽卓著”的咖啡館充冤大頭。喝咖啡的巴黎人去的多是街坊鄰里的小店。當然,這里說的小店,除了規(guī)模也包括格調。而巴黎人進咖啡館也并非各個都“泡”。很多人叫一杯咖啡,站在吧臺前兩三口喝完便付賬離去。你說巴黎人屁股沉重,但真正為喝咖啡而來的,卻行動得異常迅速。由此,在同一家咖啡館中的同一杯咖啡,會因為消費形式的不同而出現不一樣的價格。站在吧臺前喝得最便宜,如果落座,價格便會上漲70%-80%。如果坐到咖啡館門外Terrace(露天座位)既看別人又被別人看,那也請做好多付銀子的思想準備。

巴黎的咖啡館大多賣飯,且通常以午餐為主,規(guī)模大的咖啡館甚至有正規(guī)餐廳的食譜。而一些出售簡餐的餐廳或者啤酒屋(Brasserie)在非用餐時間也會作為咖啡館經營。因此,巴黎這種既象咖啡館又似餐廳的“曖昧場所”便非常之多,常常讓外來人弄不清性質,怕進錯了門。其實,如果你是個對吃喝不太考究的人,或是臨時想找個地方墊一墊肚子,進咖啡館吃飯是最合適不過的。這里既省卻了餐廳吃飯的套路,價格也比正規(guī)餐廳便宜。至于食物,盡管選這不算多,通常卻也美味可口。這一點跟國內的情況恰好相反,咖啡館在國內依舊屬于小眾場所,就算有食物供應,肯定比大眾化的飲食店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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