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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冒牌與冒牌的情深意重(3)

艷殺天下(上) 作者:西西東東


晏傾君出了皇宮便換了身孝服,再加上昨夜的晚睡導(dǎo)致精神懨懨,看在他人眼里,倒真是重病一般。

封佐的墓前,齊刷刷地站了一排將領(lǐng),銀白色的盔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晏傾君瞇了瞇眼,交疊在長袖底下的雙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眼淚汪汪。

她推開思甜,紅著眼眶噙著眼淚,蹣跚著一步步走到封佐墓前,照著思甜之前說過的祁國喪俗,重重磕了七個響頭。隨即祭酒,燒紙錢。

整個過程中,晏傾君一言不發(fā),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待到紙錢飛天,簌簌而落,便跪在墓前嚶嚶地哭了起來,接著聲音越來越大,像是正被暴雨摧殘的嬌花,我見猶憐。

“郡主節(jié)哀!”一眾將士齊齊面露慟色,拱手相勸。

晏傾君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打算“撕心裂肺”地哭一把,轉(zhuǎn)首間瞥到一抹墨青色的衣衫,眼淚怎么都擠不出來了。

將軍墓后是大片的樹林,茵茵綠綠,將那抹墨綠掩住,可晏傾君還是可以肯定,那人正站在那里!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是如何揚(yáng)起眉頭看她哭得凄慘,如何彎起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如何幸災(zāi)樂禍地等著看她哭得再狼狽一點(diǎn)。

于是她不想演下去了。被人圍觀看戲的感覺總是讓人不舒坦的,今日她演到這個份上也就夠了。

晏傾君擦干了眼淚,止住哭泣,起身微微行禮,哽咽道:“靜疏代爹爹感謝各位前來拜祭,感謝各位對靜疏的照拂,靜疏必定銘記于心!請受靜疏一禮!”

說著便深鞠一躬。

眾將領(lǐng)有白發(fā)蒼蒼者,有正值壯年者,有年剛及冠者,有和封佐近二十年的戰(zhàn)友,有被他一手提拔的將領(lǐng),有隨他南征北戰(zhàn)的新軍,聽到“封靜疏”的哭聲時(shí)已經(jīng)是紅了眼眶,再受她一禮,只能齊齊跪地道:“郡主節(jié)哀!我等必護(hù)佑郡主左右!”

晏傾君拿帕子擦著眼淚,嘴角卻是微微掀起。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想讓晏卿聽見的,也是這句話。

日上中天,馬車向著來時(shí)的方向急速行駛,奔向皇城。除非國喪,宮內(nèi)是不許披麻戴孝的,晏傾君在馬車內(nèi)將孝服換下,穿了身素色的裙衫。

思甜哭得紅腫的雙眼還沒恢復(fù)過來,想著郡主定是比她更難過,倒了杯茶水遞在她手上,正想著怎么開口安慰,耳邊馬聲嘶鳴,馬車一陣劇烈搖晃。

晏傾君手里的茶水蕩在手背上,燙起一片殷紅,她卻未丟下茶杯,反倒緊緊地握住。

今日的第二場戲,開幕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頭發(fā)凌亂,渾身臟污,甚至隱隱散發(fā)著一股子酸臭味兒。她一見到晏傾君下車,眼淚便熱滾滾地流下來,拿袖子擦去,才稍稍看得出一點(diǎn)原本的模樣。

“小姐!小姐!”那女子幾乎是連跪帶爬地到了晏傾君身邊,哭嚷聲惹得祁都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

晏傾君幾乎要被這陣勢驚得退兩步,任她怎么算計(jì),也不會想到“楚月”會以這么臟兮兮的凄慘模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看來,有人比她會演戲得多。

“小姐!不對……不對,是郡主!郡主,楚月終于找到您了!”楚月想要拉住晏傾君的裙擺,晏傾君卻是被一邊的思甜一扯,整個人退了幾步,躲過她的手。

“你是誰?莫要沖撞了郡主!”思甜對著楚月橫眉冷眼,接著對身邊的侍衛(wèi)喝道:“你們都是做什么的?這乞丐如何能讓她近了郡主的身?”

“姑娘,她自稱是郡主以前的貼身丫鬟,整個人攔在路中央,所以……”一名侍衛(wèi)出列,支吾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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