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尚小可 (12)

那個季節(jié),春暖花開 作者:木魚鳴晚


沒過幾天,封嘯就出院了,真是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封嘯出院那天,來了一票人,跟個考察團似的。我望著封嘯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兒,挺興奮。

趙子軒在一旁道賀,他說,封嘯,恭喜恭喜,恭喜你龍體圣安。我心想,子軒這小伙兒不愧為文人,連馬屁都拍得這么文采斐然。于是說,子軒你這話真是大象放屁,“當(dāng)”一聲???

子軒不理我這茬兒,繼續(xù)跟那兒拍馬屁。。

其實那天我挺高興的,因為封嘯平安出院,以后我和陸一鳴照樣是快樂的小兩口,依舊可以拉著小手游逛在校園里打情罵俏。

可那天到了后來我與陸一鳴吵架了。

本來封叔叔為了祝賀兒子平安出院,請我們大家去吃飯,我爸媽也參加。我心想,既然我家小老太太已經(jīng)知道我和一鳴之間的事情,索性就把事情亮明了。再說,我媽似乎不反對我倆的事兒,因為她要不同意,發(fā)生了封嘯這擋子事兒她早來掐她親生女兒了,沒準(zhǔn)兒會把我凌遲處死。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腳,準(zhǔn)備把一鳴當(dāng)我家眷沖到飯局上去,這叫趁熱打鐵,速戰(zhàn)速決,要不某一天我家小老太太突然醒過味兒來,那可大事不妙了。圣人是怎么傳授經(jīng)驗來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我興致勃勃地去找一鳴。我說,一鳴,要不我?guī)ヒ娨娢磥淼脑栏冈滥复笕税??一鳴當(dāng)時正在嚼口香糖,聽完這話,脖子突然一伸,口香糖哧溜一聲就滑進了嗓眼里。然后,他使勁伸了幾次脖子,跟個大公鵝似的,特滑稽。

我說,丫你就別曲項向天歌了,趕緊說去不去?

一鳴的神情跟見了鬼似的,隔了好半天,他說,不去。

我一聽這話心里憋屈,難道見我爸媽一面那么難嗎?我爸媽又不是妖精不吃人。

陸一鳴不吭聲。我搖著他胳膊撒嬌??申懸圾Q卻一把甩開了我的手。他沖我咆哮,跟突然中了魔一樣,臉上陰云密布,他說,不去!我說不去就不去!

我當(dāng)時被嚇傻了,感到特委屈,然后哭著跑回了宿舍。當(dāng)晚的盛宴上各個興高采烈,唯獨我意興闌珊。只是等我和陸一鳴分手的許多天后,我才知道為什么那天他會那樣一反常態(tài),可是罪魁禍?zhǔn)拙谷皇俏覌專?/p>

第二天一早,湊巧我在月牙潭公園附近的茶室為林俊兒接風(fēng)。本來只有我一人,后來萱萱臨時找我有事情,是為了杜小君的事情,于是萱萱與楊金祿一起過來了。我那時候才知道有關(guān)萱萱和杜小君的一些故事。原來杜小君一直對萱萱學(xué)姐圖謀不軌,我說去八點半那晚杜小君怎么那么一反常態(tài)。

我和萱萱等人坐在云軒茶室,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感慨歲月倥傯我們?nèi)死现辄S。

一開始大家都很喜慶。因為當(dāng)時萱萱學(xué)姐出盡了洋相,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格外樂呵。萱萱講一位算命先生給她預(yù)料今年的命理,而且講得一本正經(jīng),極具哲學(xué)韻味。當(dāng)她說出第一句話,我們大家都笑噴了,因為她說:算命先生說我有兇兆(胸罩)。我抬眼循環(huán)向封嘯三大男人望去,這幫型男各個笑得又喜氣又下流。我估計萱萱學(xué)姐如夢方醒,那小臉紅撲撲的,跟個西紅柿一樣,不過說實話,她還不如不醒悟呢,因為她后面的兩句話更是跌破眼鏡。萱萱急忙擺手更正為:算命先生說她有兇(胸)。等大家還未爆笑斷氣,又聽萱萱說,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算命先生說我有難。這句看起來無傷大雅,可是聽起來卻完全不一樣,因為萱萱是四川人,咬字不是很清晰,川語中“難”發(fā)音特像“奶”。我不知道當(dāng)時她說完這句話,到底什么心情,反正我們五個笑得面部抽筋腿腳發(fā)麻,差點撒手人寰。

后來,我碰碰林俊兒問,你和封嘯那天怎么玩相親了?怎么回事?一直沒問過你呢。

林俊兒把臉一捂,擺出一副狂暈的造型,她說,還說呢?本來那天安應(yīng)龍說給我介紹個帥哥,沒成想事封嘯,這下丟人丟大發(fā)了。

我說,那你倆有戲嗎?

結(jié)果我這一問林俊兒說了句特犀利的話。她說,尚姐姐,你丫別逗了。咱們從小光腚長大,你看我倆等對路嗎?

我聽了差點栽過去,不過還是說,嘿,這樣的帥哥你也不要,難不成是否進口位男友了?

林俊兒回答,那還用說,憑本小姐這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美貌,勾引十個八個外國佬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擠兌她說,是是是,人家林俊兒什么妖精啊,可是別整個黑人當(dāng)男友就得,要不你的下一代沒準(zhǔn)跟斑馬一樣,花里胡哨的,多難看。

林俊兒踢我說找罵,問我是不是給她介紹一個,說她最喜歡長得像《夏日里的春天》里面的司徒南。

我一聽這話,只覺眼前一黑,我想怎么又把話題給扯到陸一鳴身上了,也不知道哪個造孽的主兒曾跟林俊兒說陸一鳴是什么外貌協(xié)會的超級VIP,還說長得像司徒南。

果然不出所料,我剛要說句話阻止,林俊兒的一句話就砸了過來。她說,尚小可忒不夠意思吧,您看這場合你咋不讓你那口子捧捧場啊?我多瞅瞅活司徒南,上次沒看夠。

我不吭聲,內(nèi)心有點凄涼。萱萱學(xué)姐倒是很善解人意,她蹭到我身邊說,哎,小可,叫他過來,不就是吵架了嘛,來了我給你揍那小樣兒。再說了,人家不都說嘛,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

我聽了這話覺得在理,何況我氣早消了,于是就給陸一鳴打電話,結(jié)果一鳴很掃興,說他有急事兒脫不了身。可是,等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我火大了,因為我看見這白眼狼和唐瑩一起打情罵俏。

當(dāng)時,我和林俊兒途徑松風(fēng)園,封嘯他們先走了,我?guī)е挚河喂湫@釣形形色色的帥哥。當(dāng)走進松風(fēng)園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我曾在這與一鳴醉情風(fēng)月,記起我倆掛在這里櫻花樹上的連心鎖,記得我吊在他脖子上要星星要月亮的矯情場面,記得我逼良為娼要他在大晚上吼小可我愛你的情景。而后心里很甜蜜。

可是就在這時候,我看見了陸一鳴,正和唐瑩散步,倆人似乎還拉著手,倆人的面部春意盎然,倆人多像一對情深綿綿的伉儷,靠!

我不知道我當(dāng)時什么心情,反正木在了原地,反正我的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反正林俊兒碰了我?guī)状挝也挪煊X失態(tài)。

林俊兒問我怎么了?我說,沒事,我算明白了,這年頭誰是誰的老公,都他媽的臨時工。然后,我沒有理會那倆孽障,直接拽著林俊兒跑回了家。

幾天后,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只是個誤會。唐瑩那天被幾個小混混劫財,陸一鳴跑去哄她,倆人也沒做出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

只是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會那么較真,我本想只是賭氣治治一鳴,所以一連幾天不去找他,不接他電話,甚至他來找我我故意不見。結(jié)果后來就發(fā)生了一連串的誤會,而這些誤會蜂擁而來,像滾滾而來的潮水,令我再也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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