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祖父每天看資料，并要打坐練功一次，這和在成都時一樣。有時也到車廂過道里走一走。我發(fā)現(xiàn)，他好幾次在表示肯定時用北京話說：“得！”“你怎么也會說北京話？”我問他。他告訴我，他年輕時在北京上過學。在這之前，我并不知道他還有這個經(jīng)歷。他還說，那時到北京要走好多天。看來，重新遷居北京，引發(fā)了他對青年時代的回憶。

火車上住在鄰包廂的乘客來自西藏，他個子高高的，喜歡用一種帶點奇怪音調(diào)的漢話逗我和哥哥玩。他常常不在包廂里坐，而是到兩節(jié)車廂連接處去，我們就到那里去找他。當張師傅過來的時候，就和他一道“吹?！薄Ｋ钦l，我不知道。

在這次旅行中還發(fā)生了一個小“事故”。我睡在包廂中的上鋪。那時的臥鋪車廂的上鋪不是像現(xiàn)在的那樣有一個欄桿，而是靠兩根吊在頂上的寬帶子來保護乘客不從上面掉下來。但那時我個子?。ǖ奖本┖笥邢喈斠欢螘r間中在班里是小個子），晚上睡著后不知怎的就從兩根帶子之間滾下地來。當時摔醒了，但沒有覺得有什么，立即又爬上去睡了。第二天，發(fā)現(xiàn)包廂里一個茶杯的把斷了，顯然是我昨晚造成的。祖父、祖母慶幸我沒有碰傷。我當時覺得很不好意思，認為是“出笨”了，并認為是犯了一個錯誤，因為那時受的教育是不能損壞公物。乘務員來了以后，祖母告訴他小孩摔下來把杯子碰壞了，表示要賠償。后來是否賠償了，我不知道。現(xiàn)在想起這個情節(jié)覺得好笑，哈，那時怎么沒有想到指責鐵路方面沒有保護好“消費者權(quán)益”、要鐵路方面“賠償精神損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