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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時的毛澤東(1)

為勝利寫真 作者:徐肖冰


知道毛澤東這個人,那還是徐肖冰19歲的時候,那是1935年,他正在國民黨武昌政訓處電影股工作。那時,蔣介石正把國民黨的大部分兵力用來消滅共產(chǎn)黨。在那里,他看到了國民黨殘殺共產(chǎn)黨人的電影;在國民黨畫的一張宣傳畫上,他還見到了讓蔣介石頭疼萬分的毛澤東。毛澤東被畫得齜牙咧嘴,像個魔鬼,手里還拿著小孩的腿在啃食,鮮血淋漓,異??植?。徐肖冰雖然當時還沒見過毛澤東,但是也覺得這樣的宣傳畫并不可信。

1937年11月29日,這一天對于徐肖冰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組織上要他去拍攝中國共產(chǎn)黨駐共產(chǎn)國際的代表王明等人回國的情景。這時的徐肖冰已經(jīng)是延安后方政治部宣傳科的一名攝影干事。徐肖冰知道,這是個重要的任務,所以他早早準備好了拍攝器材,趕到了延安飛機場。

延安的機場很小,其實只有一條順著延河修的河畔跑道而已,飛機的起飛降落經(jīng)常讓人捏著一把冷汗,但好在從來也沒出過什么事情,而且那時候在機場降落的飛機也不是很多。

徐肖冰趕到飛機場的時候人還很少,不一會兒,毛澤東、林伯渠、博古等領導人也都到了機場。在機場,毛澤東發(fā)表了《飲水思源》的歡迎詞,說“歡迎從昆侖山上下來的‘神仙’”。毛澤東還幽默地說這是一件大喜事,這叫做“喜從天降”。

從飛機上下來的除了從莫斯科回國的王明和康生之外,還有從新疆上了這架飛機的陳云及其他一些隨行人員。那時候,徐肖冰剛到延安,對領導人的面孔不太熟悉,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要讓毛主席的鏡頭多一點兒。毛澤東看到他拿著相機,就招呼大家:“我們一起拍個照吧?!庇谑牵瑤孜活I導人很自然地聚攏在一起。那時候,徐肖冰用的相機是小型老式的,沒有自動裝置,也沒有廣角鏡頭,所以他只能自己往后退,盡量以毛澤東為中心拍攝。因為不熟悉這些“天外來客”,他還險些把最右邊的王明放在了鏡頭外面。

這是徐肖冰第一次拍攝毛主席,雖然沒有更多近距離的接觸,也不是單張的特寫描繪,但是至少他清晰地看到了毛主席的容顏,絕不是國民黨宣傳畫上那么張牙舞爪,他無言地關照攝影人,溫暖了徐肖冰。

在那天還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剛拍完一張,徐肖冰正在忙碌的時候,忽然一個外國人把徐肖冰拉到一邊嚴肅地問:“你是哪里來的?”又問是誰讓他拍照的。徐肖冰抬頭一看,這個說著不熟練的中文的外國人居然審問起自己來,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他解釋說:“我是后方政治部的宣傳干事,是組織上通知我來拍這個照片的?!比欢@個外國人仍然一臉狐疑的表情,不依不饒反復強調說:“我怎么不認識你!”幸好,周圍有人認識徐肖冰,幫他解釋了身份,這個外國人才將信將疑地不再糾纏他。不過被他這么一攪和,拍照的好時機錯過了,徐肖冰沒能多拍幾個鏡頭。

后來,徐肖冰才知道,這個外國人就是馬海德,美國著名的外科醫(yī)生。1936年他和美國記者斯諾一起到陜北,當時正在延安幫助培訓醫(yī)療人員。后來他留了下來,和一位中國姑娘蘇菲結婚,并且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不打不相識,后來徐肖冰和馬海德成了很好的朋友。偶爾碰到,徐肖冰還和他開玩笑:“老馬,那次在機場見面,你是個大夫,我拍照你管得著嗎?”每次,馬海德都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1938年初春的延安,春寒料峭,為盡快將《論持久戰(zhàn)》寫出來,毛澤東廢寢忘食,每天只睡五個多小時的覺。仔細研究以后,毛澤東恰當其時地提出了“持久戰(zhàn)”的觀點,他指出:抗日戰(zhàn)爭是持久戰(zhàn),但是最后的勝利必定屬于中國。持久戰(zhàn)分為“戰(zhàn)略防御”、“戰(zhàn)略相持”和“戰(zhàn)略反攻”三個階段,其中“相持階段”將會很長。

1938年,毛澤東在抗日軍政大學四大隊作《論持久戰(zhàn)》的演講,徐肖冰悄悄地把鏡頭對準了毛澤東偉岸的背影。這是徐肖冰第一次給毛澤東單獨拍照。拍攝毛澤東,很多時候是在一些特殊的場合,毛澤東身邊總是簇擁著許多人,難以給他一個單獨的寫照。而這次演講是個良好的契機,徐肖冰有機會能夠拍攝一張毛澤東的單人照片,雖然這也需要一定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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