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杭州會議
杭州會議后,學術(shù)批判不斷升溫。4月9—12日中央在北京召開書記處會議,會議內(nèi)容之一就是研究學術(shù)批判的問題。
會后馬上就召開了第二次杭州會議,又叫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
我于14日從邯鄲返京,15日飛上海,從上海到杭州。當時來的人比較少,就安排在西泠賓館(八層樓)。
彭真來得晚,我們還換了一下房子,住在同一層。
葉帥也來得晚,來了就問我:“這個會議是干什么,三月不是剛開了會?”
我說:“我也不知道。”
葉帥說:“送彭真上飛機時,彭真和我講了兩句話,說現(xiàn)在又出事了,他出事了?!?/p>
彭真到杭州后,要求和毛主席見面談話。彭真和徐業(yè)夫講時我正在旁邊。彭說:“我要求和主席見面,只講20分鐘。請你轉(zhuǎn)告?!毙鞓I(yè)夫會轉(zhuǎn)告的,可是主席沒有見彭真。這樣我們就知道事情大了。
會還沒有正式開,18日關(guān)于彭真問題的材料就出來了?!獋€材料是4月16日《北京日報》以三個版的篇幅發(fā)表的批判吳晗、鄧拓、廖沫沙“三家村”的文章,并加《北京日報》、《前線》的編者按。在編者按中有所檢查,并提到《前線》發(fā)刊詞??瞪v這是個假批判,真包庇,假裝自我批評。又說《前線》也發(fā)了一篇文章,他始終沒有看到。我們知道“三家村”的問題牽涉到北京市委。
4月18日《解放軍報》發(fā)表社論。是按照江青召開的《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紀要》的精神寫的。社論宣布: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高潮已經(jīng)到來。
19日開始開會。
20日、22日、24日、25日在主席那里開了幾次會。主席談得很活躍、和緩,但講話中插的那幾句話就重了。主席說:北京的空氣很沉悶,他不愿在那里住。愿到上海來。那時柯慶施和江青已聯(lián)系較多。1965年初,江青就躲到上海來密謀策劃批判吳晗的《海瑞罷官》一文。
我們在西泠賓館吃過飯出去散步時,六個大區(qū)書記包括劉瀾濤在內(nèi)。沒有一個敢和彭真并行,也不和他講話。我還和他講話,因為彭真1938年就是我的上級,關(guān)系可以。但我們也只能講些廢話,“天熱了……”。誰也不敢講正題。
4月21日少奇訪問巴基斯坦、阿富汗、緬甸三國后回到杭州,主持了類似政治局的會議。因為少奇從3月26日就不在國內(nèi),對這段情況根本不了解,所以會議實際是總理主持在會上少奇點了兩個人的名。
王任重說:主席講得很好,很重要,是否將毛主席的講話整理成一個文件下發(fā)全黨。陳伯達說:那你根據(jù)你的記錄寫一下。這就是《五一六通知》的由來。王任重記錄的特點是誰的話都記,但只記要點。我的記錄是記毛主席的原話,但是別人的插話就記不下來了。我看他的記錄同我的不盡相同,就沒有往外拿我的記錄稿。王任重起草的文件,后來改動很大,康生說改了八遍。(但也有另一種說法,比如劉志堅回憶:4月14日總理把他叫到釣魚臺8號樓說,中央確定劉和陳亞丁到上海參加一份中央文件的討論和修改,這就是《五一六通知》。16日他倆飛上海,當天陳伯達、康生、江青召開會議讓大家討論,5月1日劉回到北京。這就是說,第二次杭州會議還沒有開,中央已在組織人起草《五一六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