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浪漫(6)

唐朝的風情 作者:黃海龍


 

張柬之八十歲做宰相

武則天當政末期,讓宰相狄仁杰推薦人才。狄仁杰說:“我想頭兒您是要找一個能人干部吧,不然要講人才,現(xiàn)在的宰相李嶠、蘇味道就是,他們都是最有名的筆桿子?!蔽鋭t天點頭。狄仁杰接著說:“我推薦荊州政務官張柬之,他雖然年紀大了一點,卻是一個很好的宰相人選。若是重用,他必然會對國家盡心竭力?!蔽鋭t天就提拔張柬之做了洛州軍事長官。

過了幾天,武則天又讓狄仁杰推薦人才。狄仁杰說:“我上次推薦的張柬之,您還沒重用呢?”武則天說已經(jīng)提拔了啊,狄仁杰搖搖頭,說:“我推薦的是宰相人才,您還是用他做地方官,這哪里算得上重用呢?”于是武則天就再升張柬之為刑部副部長。后來,武則天又讓宰相姚崇推薦人才,姚崇也推薦了張柬之,這時武則天才任命張柬之做了宰相。這一年,張宰相已經(jīng)八十歲了。

百姓沒過上好日子,宰相不敢請吃請喝

中宗皇帝第二次當政的末期,朝廷上有一股“歪風邪氣”,就是每當高級官員被任命時,新當選的官員,按規(guī)矩都要請大家吃喝玩樂一番,并創(chuàng)造了一個專門名詞,稱為“燒尾”。蘇瑰新當上宰相時,拒絕搞這一套,得罪了不少人。有一次高級干部聚餐時,當朝紅人宗晉卿當著皇帝的面向蘇瑰發(fā)難說:“蘇大人,您當上宰相,卻不請同僚們吃喝慶祝一下,難道是您覺得當了宰相不值得高興嗎?”

中宗皇帝在一旁聽了不作聲。蘇瑰回答說:“我聽說宰相的職責是協(xié)助皇上把國家治理好,但現(xiàn)在米價飛漲,不但百姓們吃不飽,就連警衛(wèi)們都有三天沒吃飯的,這些都是我做宰相的失職啊,所以不敢慶祝。”

送上門來的粗腿不抱

李令質(zhì)在首都郊區(qū)的萬年縣當縣令,有一次抓了一個盜賊。這盜賊跟駙馬爺韋擢有點干系,韋擢聽說后就去縣衙撈人,不料卻在李令質(zhì)那里碰了釘子。回去后,韋擢就在中宗面前說李令質(zhì)的壞話。中宗很生氣,把李令質(zhì)叫去一頓訓斥。李令質(zhì)說:“駙馬和盜賊非親非故,無非是因為收了人家的錢財,來替人消災罷了。我一個小小縣令,哪敢跟駙馬爺過不去呢?我之所以不肯屈從于駙馬,正是為了維護法律的公正!”中宗一聽,沒了脾氣。

——一般的郊區(qū)縣令,想抱駙馬爺?shù)拇滞冗€來不及呢,李令質(zhì)卻拒絕了送上門來的粗腿,因此得罪了皇親國戚,這樣的干部,還想不想在官場上混?

玄宗是個優(yōu)秀球員

中宗當政末期,吐蕃派出以宰相帶隊的代表團,到長安來迎娶金城公主,中宗邀請代表團看打球。吐蕃使團團長就建議說:“我們團里也有會打球的,要不我們來場友誼賽?”于是雙方開賽,但一連幾場下來,吐蕃隊都勝了。

中宗的侄子、玄宗李隆基這時還是臨淄王。中宗就安排了李隆基和虢王世子李邕以及駙馬楊慎交、武延秀一起,組成一支皇家球隊上場?;始谊犓娜藢ν罗犑?,人數(shù)雖少,卻個個都是優(yōu)秀運動員,終于把吐蕃隊打得一塌糊涂,揚了大唐國威。

李隆基的驕傲

玄宗李隆基做臨淄王的時候,非常謙遜、低調(diào)。有一次李隆基從外地回京師,看到一群貴族子弟在昆明池邊游玩,也跑過去湊熱鬧,那些人不認識他,看他穿得像個小軍官,覺得很不順眼,就提議,大家都自報家門,想以此來羞辱他。

等到別人都報完,輪到李隆基時,他大聲說:“我們家,曾祖父是皇帝,祖父是皇帝,父親是相王,我是臨淄王!”說完,連喝三大杯,策馬而去。

——曾祖父是太宗李世民,祖父是高宗李治。李隆基是李唐宗室,所以不會承認武則天也是皇帝,不然還可以加上:祖母也是皇帝!

皇帝家的天倫之樂

玄宗李隆基書法好,每次新任命高級干部時,喜歡在紙上先寫出該干部的名字,純當練習書法了。一次,太子李亨來見,玄宗把寫好的名字放在書桌上,用金碗蓋著,對李亨說:“兒子呀,這是新任命的宰相的名字,你猜猜。猜中了,賞你酒喝?!?/p>

李亨回答:“我想應該是崔琳、盧從愿吧?”玄宗一聽,全答對了,很高興,樂呵呵地揭開碗來給太子看,又賞他酒喝。

小子沒有帝王相

玄宗的哥哥寧王的大兒子小名叫花奴,小伙子長得俊朗清秀、聰明機靈,尤其很有音樂天賦,常在玄宗面前表演,玄宗很喜歡他。一次表演后,玄宗賞賜了他,又大夸這孩子長得好、聰慧難得,簡直不是人間所有??涞糜悬c出格,寧王在邊上聽了,很是緊張,生怕玄宗是在懷疑他這兒子將來會搶皇位,所以趕緊訓斥了兒子幾句。

玄宗笑笑說:“大哥想多了,我在相面上還是有些造詣的?;ㄅm然英秀過人,又舉止優(yōu)雅,但確實不是帝王之相,我怎么會懷疑他呢!”

福當如是珍惜

肅宗李亨當太子時,一次陪玄宗吃飯,玄宗讓李亨把一只熟羊腿切了。李亨切完羊腿后,手上沾滿了油,就隨手拿起一張餅,當擦手的抹布,把手擦干凈。玄宗在一邊看著他,有些不高興。李亨察覺到了,裝作不知道,擦完手后,拿起餅慢慢地把它吃了。玄宗這才開心起來,對兒子說:“不可浪費,幸福就要這樣來珍惜!”

玄宗認孫子

代宗李豫剛出生三天時,爺爺玄宗來看他,賜給他金盆,讓奶媽給他洗澡。但李豫出生時長得不好,奶媽怕玄宗看了不高興,就抱了宮里同一天出生的、身體健壯的嬰兒來給玄宗看。玄宗看了一眼,不高興地說:“這個不是我孫子!”奶媽嚇得直叩頭。玄宗斜著眼睛看她,說:“這你不懂的,這個肯定不是我孫子,快把我孫子抱過來!”奶媽趕緊抱了李豫過來。玄宗抱在懷里仔細看了看,這才笑著說:“這個是我孫子,這小子的命要好過他爸!”玄宗走的時候,又對大宦官高力士說:“現(xiàn)在這一個屋里,有三個天子,真讓人高興!走,叫上太子一起喝酒去!”

——三個天子,即在位皇帝玄宗、太子李亨(肅宗)、小皇孫李豫(代宗)。世間有些事確實很奇妙,是不是自家的親骨肉,看一眼、抱一抱就能感覺出來,根本不用做DNA檢測。

步輦召學士

有一次玄宗正在休息,突然很想和姚崇討論政務。那幾天正好大雨滂沱,道路泥濘,不便行走。玄宗就讓人抬著皇帝專用的轎子去接姚崇。姚崇當時是翰林院學士,翰林院內(nèi)外的人看到這個情形,都羨慕不已。

——讓人才自己克服困難來見領導,還是領導創(chuàng)造條件召見人才,這就是真禮賢下士和假禮賢下士的區(qū)別。

宰相從前是懵懂青年

玄宗在渭水邊打獵,悄悄地把姚崇找過來,問他:“你懂打獵嗎?”

姚崇說:“打獵這事兒我從小就會。我三十歲時,住在湖澤邊,每天帶著鷹去打野兔,不讀書,很是快活。后來碰到張璟,他跟我說,‘你將來會位極人臣,要自己把握,好好努力?!瘡拇艘院?,我就改變志向,努力讀書了,這才有了今天。對打獵這事,我并不陌生?!?/p>

玄宗聽了很高興。——原來宰相也是同道中人呀!

姚崇辦事我放心

玄宗剛即位時,對大臣、元老,尤其對宰相姚崇和宋璟很是尊敬,這兩位來時,玄宗都要起身去迎接;走時,要行“注目禮”,目送他們離去。其他的宰相和大臣就沒有這等待遇。就算后來權傾一時的宰相李林甫,在玄宗這里,恩寵是恩寵,但禮儀規(guī)格就差遠了。

一次,姚崇向玄宗請示要任命幾個下屬,玄宗抬頭看天,沒聽見似的,不答理他。姚崇又重復了幾遍,希望玄宗給個意見,玄宗還是不答理。領導這種態(tài)度,讓姚崇心里怕怕的。

等他走了,高力士對玄宗說:“陛下剛即位,宰相請示事情,是否應該當面給個意見?像剛才那樣,我擔心宰相心里會不安。”玄宗倒回答得很干脆:“我把朝政大權交給了姚崇,就是要讓他大膽地干,負起責來,遇上重大的事才向我稟報,我和他一起討論決定。像任命幾個小官這種小事情,他一個人決定就行了!”

姚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還在怦怦跳,高力士過來,跟他解釋了玄宗的意思。姚崇聽了又驚又喜。其他官員聽說了,也都覺得玄宗皇帝好,大度,會用人。

——有權才有責,領導不放權,干部就不敢擔責任。正是因為有玄宗這樣的好領導,姚崇這樣的好干部才能放手工作,做出好政績,于是才有了開元盛世。

看到好干部就精神百倍

玄宗早年是個好皇帝,熱心朝政,虛懷若谷,廣開言路,號召大家放膽批評朝政和提建議。一天,官員們過來早朝,玄宗看見張九齡神清氣爽,風度優(yōu)雅,站在一班同僚中有鶴立雞群之感,就對身邊的人說:“我每次看到張九齡,就覺得精神百倍!”

張九齡后來做到宰相,成為一代名臣,為開元盛世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君臣始終,國家美事

唐朝的宰相,往往同時有好幾個,蕭嵩做宰相時,推薦了韓休為宰相。但韓休上任后跟蕭嵩搞不到一塊兒,蕭嵩因此申請退休。玄宗說:“我并沒有疏遠你,你為什么要退休呢?”蕭嵩說:“我官做到宰相,已經(jīng)位極人臣,趁頭兒您還沒有討厭我,可以好好退休。一旦哪天陛下討厭我了,我的腦袋恐怕就保不住了,哪還能全身而退呢?”說得眼淚都下來了。玄宗聽了也不好受,就說:“那你讓我想想,考慮一下。你先回家,晚上我派人去通知你。如果沒人去通知,你明天就照常來上班。”

天黑的時候,玄宗派高力士來通知蕭嵩:“我很喜歡你,還是希望你再干幾年。而且君臣之間有始有終,也是一件美事?,F(xiàn)在就任命你為右丞相!”當天地方上新進貢了一批柑子,玄宗用白絲巾包了幾個,賞給了蕭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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