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B的人生是這個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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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出生的我,是家里的第二個孩子,上面還有個姐姐。因為是二胎,父母當時“壓力山大”的,尤其是我爸。當時他在部隊工作,如果生下我,可能就會丟了工作。據(jù)知情人透露,那時我爸竟想把我送人,至于送給神馬人,我就不知道了。那人拎個籃子在醫(yī)院外面,只等我一落地,就準備打包拎走。
后來,當醫(yī)生說是個男孩的時候,我爸就心軟了,我爺爺更心軟。于是他們花了當年一個月的工資,請這個拎著籃子的家伙吃了頓飯,還給了他多半個月的工資。
關于我出生的這個版本,家里所有大人都津津樂道。我姐每次都說,是重男輕女的落后思想救了我。不過我私下覺得,這話都不好說,若是那個拎著籃子的家伙發(fā)跡了,我說不定還能成個富二代呢!
所以,大人們要是不靠譜起來,更加沒六兒。
我卻寧愿相信另一個版本。這個版本里沒有拎籃子的,只有我爸為了我降了級,減了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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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就是特別一般的本分人,所以生出來的孩子也特別一般??晌倚r候可沒覺得自己一般,就想當個特牛B的人,至于怎么牛B,我也不知道。我父母在這個問題上跟我的看法是一樣一樣的,他們覺得自己的孩子將來肯定牛B,至于怎么牛B,他們也不知道。
但從小到大,我都是個很普通的孩子,淘氣也沒有出格的時候。過完了撒尿和泥、放屁崩坑的童年時光,也就上了學。小學成績不錯,常常名列前茅。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對此非常開心,對我遐想了很多,其中不外乎是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之類的。
上初中時成績差了點兒,不過也是好學生一名,屬于前10名吧。到了高中就徹底歇菜了,基本就是倒著數(shù)比正著數(shù)容易找到我。
大學去了河南,念了警校。那學校……怎么說呢,我覺得名頭不太響,但是過得相當快樂。我從來沒掛過科,忘了是刑事鑒定還是神馬科目,還得過滿分。
平時沒事兒閑得慌,就在“天涯”上混跡,噴糞,雜談,優(yōu)哉游哉,屬于比較標準的憤青。畢業(yè)后在西客站實習,之后費了老大勁才當上了公務員。
經(jīng)歷過大學就業(yè)的朋友肯定能感同身受,只要混上公務員,就是掃廁所都干。這是當時的真實心態(tài)??蓻]想到,我連掃廁所都沒搶上,只能淪落到當城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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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干城管的時候,特恨城管把人家攤子收了,總在天涯上起哄罵街,但真給了個城管的工作,也不會說不去。
誰也不缺心眼兒。
于是,每天也得跟著隊長收別人攤子去了。只是剛一開始特不愿意動手,覺得碰著誰都不合適。
剛來那會兒,倒也沒神馬棘手事兒讓我干,就是隊里一個老同志帶著我,就叫他老C吧。老C是老人,名副其實的老人,都50出頭了。據(jù)他說他20世紀70年代末就開始干“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工作,經(jīng)驗相當豐富。
平時我倆盯著熱線,出外勤就是遛遛街、看看美女,回來跟著法制員弄弄卷兒,反正就是瞎混。
看別人出外勤,熱血沸騰。趕上我出去,就是跟老C舌戰(zhàn)各種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小販,慫蔫蔫地去,慫蔫蔫地回來。當時的女朋友還問我:當城管是不是特V5?我說巨V5,出去橫掃。
那時候,老C經(jīng)常給我講課,都是段子,特有意思。因為我年紀最小,又是新來的大學生,在我們分隊還算稀有,所以出外勤時,大伙兒都把我護在后面。有一回遇到爭執(zhí),老C直把我往后推。
我都無語了,這小老頭比我爸小不了幾歲。
好同志、好公仆神馬的全是扯淡。當時的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干神馬,無非就是一份工作,每月兩千,管三頓飯。大廚子的手藝跟處于萬年失戀中似的,缺油少鹽的。
咱沒事兒幫有家的同志頂頂夜班,混個好人緣。跟所有人一樣,你照鏡子看你自己神馬樣,我就神馬樣。
我是無大志、無野心、無負擔,標準的“三無”人員。
大學時代,天涯是我的樂土,現(xiàn)在完全成了我的噩夢,一篇帖子瀏覽下來,全是城管死全家、問候城管祖宗十八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