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小婉就嚷著要回去。我們都縱容陳子渝給送回去,然后我們大家也都有了散了的意思。
顧嚴誠原本想送杜思思回去,可是杜思思拒絕了,她說:“陸曉白,我們兩談?wù)??!?/p>
大家都看著我們兩,陳子渝也轉(zhuǎn)過身來,一臉復(fù)查地看著杜思思,可是思思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獨自從我面前走過去,一臉堅定,不像喝醉的模樣。
小婉拉著陳子渝往前走,我跟大伙告別后,跟著杜思思的步子。
走到一個街心花園,杜思思停下來。我走到她面前,正想問她要談什么的時候,她反手就立馬扇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這感覺,怎么說,疼,真疼,比我媽扇我疼多了。我媽扇我,我可以哭,可現(xiàn)在我卻不能。我一哭立馬就輸了氣勢啊。我得挺著,還得死死地瞪著杜思思看。
扇完巴掌她就吼我:“為什么要把陳子渝帶來,為什么要讓我知道他和那個賤人在一起,為什么為什么?陸曉白,你就那么喜歡看我的笑話么?”,她的眼淚絲毫不比她的吼聲級別低,源源不斷,晶瑩剔透,我想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這事跟曉白無關(guān),思思,你有怨氣就朝我來吧。”不知道什么時候陳子渝從我身后站出來,原來他沒有走,他轉(zhuǎn)了一圈就回來跟著我們。
“呵,陳子渝,以前讀大學(xué)的時候,我就總以為你喜歡陸曉白,但是你每次死都不承認,所以我每次都可以沖著你嚷嚷一槍斃了你,因為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我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墒悄翘飚斘艺嬲懒嗽瓉磉@是真的,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辦了,你要我怎么辦呢,斃了你嗎?”
陳子渝低著頭:“如果你想這樣的話,可以?!?/p>
思思沖上去就朝陳子渝扇了一巴掌:“陳子渝,你混蛋!”然后她轉(zhuǎn)過身,對我說:“陸曉白,我恨你?!?/p>
說完她頭也不會地隨手攔了輛車就離開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一走,我反而怕了。一種寂靜的可怕。陳子渝摸摸臉頰,也跟著離開。
我卻站在原地,挪不動步子。
“為什么不拉住她,解釋清楚?”
身后有人問。
是顧嚴誠。
原來他還沒有走。
“干嗎偷聽別人談話。”
“我沒偷聽,我只是想過來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彼o我遞了一瓶水,我接過來往前走。
“她為什么那么恨你?”顧嚴誠不依不饒。
我擺擺手:“別問了,我活該。”
那只不過是我欠她的,如今還了她。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卻都顯得心事重重。
過了好久好久,車已經(jīng)開到了樓下,我坐著,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意思,顧嚴誠正要準備下車,我卻拉住他的手臂的袖子,用顫抖地聲音在祈求著:“顧嚴誠,你可不可以抱抱我?!?/p>
這是我們第二次擁抱,同樣是在我崩潰的邊緣。他的身上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溫暖,暖著我的這顆心,暖這我這個人。有時候我常常有一種錯覺,我覺得我們很早就已經(jīng)認識,只是分離了許多年了而已。也許我們是前世擦肩而過的有緣人,上一世錯失了彼此,所以這一世注定要互相取暖。
[2] 杜啟明,這一巴掌扇掉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情分。
杜思思出車禍了,就在那個我們分離的晚上。一輛拐角處飛奔而來的大卡車撞飛了杜思思乘坐的計程車,司機滿身是血,奄奄一息,杜思思也沒好到哪里去,她的頭撞破了前窗的玻璃,昏迷不醒了一晚上,現(xiàn)在還在搶救。
醫(yī)院是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的,因為杜思思的手機上第一個號碼就是我的,就是陸曉白這三個字。
我趕過去的時候,陳子渝已經(jīng)在手術(shù)室門外了,他臉色凝重,一言不語。
我一看見陳子渝這樣的表情,心就石沉大海般的難受。
我知道情況不會太好。
陳子渝一直在抽煙,其實很多時候我都覺得陳子渝還是在乎杜思思的,只是他自己心里不知道,也不明白這份感情。他就是一個叛逆的孩子,還沒長大,你越是想要給他的東西,他越不稀罕,對于他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是渴望。
所以兩個人才會撞得頭破血流。其實我一直沒有揭穿陳子渝,那天晚上我們分別后,我明明就看見他和郭小婉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離開的,所以他才轉(zhuǎn)了一圈后又出現(xiàn)在我和思思面前。
戀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而陳子渝和小婉的眼神缺少了戀人之間的親密和不舍。
所以我一早就看出來兩個人只不過是在大家面前演戲。
可是既然陳子渝想這樣處理自己的感情,那么我也沒必要揭穿,只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了。
陳子渝很自責(zé),我看得出來他很后悔,如果不是他這樣刺激思思,也許思思這次就不會車禍,起碼她坐在計程車里面不會胡思亂想,那樣說不定她就看見了即將要撞上來的卡車。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坐在一邊,看著他一根接著一根抽煙。
半夜,醫(yī)生從急救室出來,說血庫缺血,是A型血的親屬馬上去驗血,病人正在大出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陳子渝第一個站起來,他說他是A型血。護士一把拉過陳子渝的手,走向驗血室。
我站在急救室外面渾身發(fā)抖,顧嚴誠給我披了件毛毯,我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不過我倒是暖和了不少,蔣微和楊立軍不久也趕來了,氣喘吁吁地問我里面情況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