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盜墓人賊心不死 尋墓者無功而返

在夜色茫茫的山路上，黃禿子和二狗子兩個人向額倫科爾沁旗進發(fā)了，他們首先要去的是東罕山蘇木熬道嘎查，去找一個叫李畢力格的年輕人。接下來，三個人進山尋墓，結(jié)果什么也沒找到，倒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車輛進進出出……

二狗子約了黃禿子，黃禿子也沒有猶豫，說事情成不成去耥一下路不是不可以。再說額倫科爾沁旗東罕山蘇木那邊他還有熟人，假如那里真的有古墓，還可以在那里找到熟人一起“下手”。于是，兩個人說好，讓劉香和二鳳在家對外聲稱兩個人去額倫科爾沁旗東罕山蘇木聯(lián)系草場去了，因為以前他們也真的去聯(lián)系過草場，這樣可以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懷疑。黃禿子把放牛的任務(wù)交給了二鳳，并說這次出去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回來，二鳳雖然對上山放牛沒什么意見，可她心里就是有些害怕，害怕什么呢？以前不是也經(jīng)常代替黃禿子放牛嗎？而這次為什么要害怕了呢？因為上次黃禿子在簸箕溝發(fā)現(xiàn)神秘山洞人體骨架和尸體的情況，黃禿子給她描述得十分詳細，特別是說黃禿子摸過那些尸體，弄得她幾天都不敢碰黃禿子。黃禿子告訴她，要是去簸箕溝害怕，可以去北溝門，或者風(fēng)水溝，二鳳說行。二狗子跟劉香沒有多少交待，只是說這次出去需要幾天才能回來。

在臨走之前，二狗子到鐵匠爐按照毛三的洛陽鏟的模樣，打了一個洛陽鏟，跟鐵匠說挖藥材用，打出來的洛陽鏟雖然不是太像，他估摸著在功能上也差不到哪兒去。同時，他還把那幅絲織《木葉山圖》揣在懷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天色擦黑的時候，兩個人悄悄出發(fā)了。這個時候出發(fā)，走一夜，正好亮天到地方。他們倆之所以沒有套毛驢車行動，有兩點考慮，一是在路上碰見有人可以隨時躲到路下的草叢中或者樹林子里，避免見到熟人；二是萬一出現(xiàn)意外情況，可以拔腿就跑，不至于把毛驢車丟下，在農(nóng)村，毛驢車也是一個不小的財產(chǎn)呢。

馬家燒鍋到額倫科爾沁旗東罕山蘇木有50多公里的路程，需要翻過幾道山梁，中間還要穿過那條昆都愣河。

在夜色茫茫的山路上，黃禿子和二狗子兩個人腳前腳后地走著，由于前一天剛下過一場大雨，路面較滑，倆人不時打一個趔趄。

整個大山里靜悄悄的，兩個人像一對幽靈，不時穿過一片樹叢，不時又跳過一條深溝。此時，倆人早已“心心相印”、無話不說了，他們一邊走一邊嘮，話題當(dāng)然離不開挖古墓。

黃禿子：“二狗子，以前你真挖過古墳呀，那北溝門蕎麥地那些古墳?zāi)阃跊]挖？”

二狗子：“那些墳，都是過去高麗人的墳，跟遼墓不是一回事兒，你沒看那里都是用石板砌的，根本沒啥值錢的東西，有東西的古墳?zāi)憧催^嗎？沒有吧？大溝里的王墳這咱誰都知道，多少年啦？誰也不敢躥蹬著去挖，那墳可是過去一個貴族人家的墳，據(jù)說里面都是用綠色琉璃磚砌的呀，有好幾道墓門，每道墓門都有暗器，咱們這些人不懂奇門遁甲根本破不了，傳說那些暗器可邪虎了，你要動了哪個機關(guān)，一支箭噌地躥出來，停在半空不動，啥人不得嚇死?！?/p>

黃禿子聽二狗子這么說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便問：“那咱要去東罕山這個古墓有沒有暗器啊？”

二狗子：“不好說，我分析吧，這座古墓也不是一般的古墓，根據(jù)它的地理位置，應(yīng)該是遼代契丹大貴族的墓葬，說不定會有價值連城的東西。”

黃禿子吃驚地：“你怎么知道？”

黑暗中，二狗子從懷里掏出絲織《木葉山圖》，神秘地說：“給你看一樣?xùn)|西?！闭f著，把《木葉山圖》鋪在地上，順手掏出打火機，“啪”的一下打著火，光亮頓時照在上面。

黃禿子瞪大了眼睛，借著打火機的光亮，他那神情如同鬼一般的驚慌：“這是……”

二狗子笑了笑：“沒見過吧？這就是傳說中的盜墓迷符。”

打火機的光亮滅了，二狗子收起了《木葉山圖》。

黃禿子喘著粗氣：“二狗子，我真佩服你了，這些年你沒白研究啊……咱不著急，歇會兒吧？”

兩個人坐下來。

二狗子：“咋樣，我說你這體格不行吧？哼！來，吃點東西。”

兩個人掏出隨身攜帶的方便面，開始邊吃邊嘮。

黃禿子：“要說咱馬家燒鍋，真是好地方，過去是大遼的地盤，那地盤得有多大??？！”

二狗子：“根據(jù)史書記載，那地盤可老大了，就像這個《木葉山圖》畫的那樣，蒼茫大地，萬里群山啊……”

黃禿子：“聽說你沒少研究遼史，你都看過啥書？”

二狗子：“哨我呢？你可別扯了。”

黃禿子有些急眼：“你看你，我也沒這個意思啊?！?/p>

二狗子看了看天：“現(xiàn)在有幾點了？”

黃禿子：“后半夜了，估計有兩點多了?！?/p>

兩個人站起來，繼續(xù)向前走。等趟過昆都愣河，天色就亮了，他們首先要去的是東罕山蘇木熬道嘎查，嘎查里有一個叫李畢力格的年輕人，黃禿子熟悉他。李畢力格他們家原來不住在熬道嘎查，原來他也不叫這個名字，也不是蒙古族，十幾年前從扎魯特旗搬遷過來，在這里成了家，蓋了房子，小伙子愣是把一句不懂得蒙古話學(xué)得滾瓜爛熟，接著就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蒙古族名字，不知道的真以為他是蒙古族呢。在黃禿子眼里，這小伙子性格豪爽、出手大方，是一個特別講究的人，跟他黃禿子相比，簡直沒有可比性，他黃禿子在人家面前自慚形穢。李畢力格家養(yǎng)著幾百只羊，日子過得很富足。他媳婦是當(dāng)?shù)孛晒抛迦?，叫良兒，漢話說得不算流利，待人也非常熱情。

熬道嘎查是一個純牧業(yè)嘎查，處于科爾沁沙地的邊緣，周邊草場沙化不是太嚴重，因為有昆都愣河水的滋潤，嘎查還算是一個水草豐美的地方了，每年都有農(nóng)區(qū)的農(nóng)民到他們這里來聯(lián)系草場，或者花錢買一塊，或者朋友關(guān)系不錯的就送一塊。這里家家戶戶都養(yǎng)著牛羊，過著日出而牧、日落而息的悠閑生活。

等黃禿子和二狗子走進嘎查，太陽剛剛冒紅，牧民們正好趕著牛羊紛紛走出嘎查向草甸子走去。在李畢力格家門口，正好碰見李畢力格從羊圈里往外趕羊。見黃禿子來到，李畢力格趕緊把趕羊的事情交給媳婦良兒，自己熱情地把兩個“不速之客”領(lǐng)進家里。

“聯(lián)系草場子來了吧？”李畢力格一邊給兩位客人倒奶茶，一邊問。

黃禿子神秘地：“比聯(lián)系草場子更重要。”

李畢力格笑著：“大哥，快說吧，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我能辦到的……”

黃禿子喝了一口奶茶：“這位——”他指著二狗子介紹說：“是我們家你嫂子的表兄弟，論著也不太遠，沒外人。這次來呢，不瞞兄弟說，是有備而來，準備干一件大事兒，不知道兄弟能不能一起參與?！?/p>

李畢力格有些著急：“啥事啊，這么重要？”

黃禿子：“我表兄弟是個民間文物專家，上次進上京城聽一個老頭子說，東罕山有一座古墓，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李畢力格：“我這天天上山放羊，哪聽說過這事兒？！不知道，沒聽說過?！?/p>

黃禿子：“既然這樣，兄弟，咱們也沒外人，你看是不是你領(lǐng)我們在山上轉(zhuǎn)轉(zhuǎn)？”

李畢力格撓了撓腦袋：“上山轉(zhuǎn)轉(zhuǎn)可以，可是，盜墓是犯法?。俊?/p>

此時一言不發(fā)的二狗子開口了：“自古以來，哪朝哪代的古墓沒被盜過？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p>

經(jīng)黃禿子、二狗子這么一煽呼，李畢力格動心了。本來他是不想?yún)⑴c的，可是他在朋友面前就是好面子，有些事兒不好意思違背和反駁，只要是朋友的事兒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就是這么豪爽。

當(dāng)天下午，三個人就溜溜達達的上山了。要說這東罕山的面積也太大了，要想找到一座古墓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些古墓經(jīng)過千年的洗禮，早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加上樹木、柴草的茂密覆蓋，幾乎看不到有突兀的古墓，盜墓人只能憑借風(fēng)水來判斷古墓的方位。此時正趕上“秋老虎”，天氣悶熱，走不了多遠，人累得就不行了，于是三個人就找一座最高的山頭，坐在上面還有些涼風(fēng)吹過來，可以涼爽一些。

從這座山頭上向四周張望，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雖然這里地處科爾沁沙地邊緣，但也是內(nèi)蒙古高原向東北平原、森林向草原過渡的典型地段。同時，這里還屬于大興安嶺的西南端，層層山巒，千層疊嶂，一眼望去森林茂密，溪流縱橫，煙波浩淼，淡霧重重，最耀眼的是向西能看到120多公里以外的上京水庫，向東能看到腳下不遠處的八一水庫，向北可以看到森林茂密的罕山林場，向南能看到額倫科爾沁旗的農(nóng)區(qū)，那里是大片大片的田野，四方的、長條的，黃的、綠的……

這里的景色的確不錯，用二狗的觀察眼光來形容，就是：祥云繚繞、紫氣東來、人杰地靈，絕對是風(fēng)水寶地！

山下，有一條一條的山路，可以清晰地看見有騎馬的、套車的，還有小汽車穿梭，也不知道都是干啥的，李畢力格對這些來來往往的人馬車輛毫不關(guān)心，每天看得多了，因此也就不關(guān)心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了。

李畢力格有些失望：“你們是不是被上京城那個老頭給忽悠了？”

二狗子：“怎么可能呢，他說得非常認真，再說那么大歲數(shù)了，不可能說假話。看樣子，他對這兒的情況特別熟悉，只不過他不告訴具體位置?！?/p>

李畢力格撓了撓腦袋：“東罕山地盤這么大，那咱們不等于是在大海里撈針嗎？”

黃禿子一言不發(fā)，抽著煙，眼睛像個賊一樣，東看看，西望望，巴不得一下子發(fā)現(xiàn)古墓。

李畢力格嘆了一口氣：“天也不早了，算了，我看今天咱們回去喝酒吧，明天再接著找?！?/p>

黃禿子在石頭上捻滅煙頭：“也好。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就不信找不到它?！?/p>

眼看日落西山，再找下去也沒什么結(jié)果，三個人抬起屁股，從山頭上走下來，非常沮喪地朝熬道嘎查的方向走去。下山時，他們還能看見綿延起伏的金長城，雖然這不是三個人要找的東西，但這也畢竟是古人留下的人文痕跡。相傳，女真族建立的金王朝，從1115年到1234年，在中國的歷史上存在了近120年。他們從黑龍江流域一直征戰(zhàn)擴展到淮河流域，與宋朝長期進行對峙。十二世紀中葉，蒙古帝國開始強盛興起，并橫掃歐亞大陸，嚴重威脅到了金王朝的統(tǒng)治。為了防御蒙古鐵騎的侵襲，金王朝不惜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前后歷時幾十年，修筑了僅次于萬里長城的軍事防御工程——全長3800多公里的金長城。如今，在金長城沿途的黑龍江和內(nèi)蒙古通遼市境內(nèi)的霍林郭勒、扎魯特以及赤峰市的烏蘭壩、索布力嘎、新林、貢格爾，均有規(guī)模不等的古方城，當(dāng)時這條城墻沿線至少屯兵30到50萬。但是，千里長堤也沒能抵擋住蒙古鐵騎統(tǒng)一中國的步伐，最終金王朝被蒙古騎兵擊滅，并在中國大地上建立了強大的元朝帝國。如今，這條金長城漸漸成為隱藏在歷史后院的一道壕溝，越來越被人們淡忘了。

在下山的路上，不時有綠色的吉普車從金長城邊兒上穿過，車窗的玻璃都是深褐色的，里面坐了什么人一點都看不清。吉普車走過后，后面留下一溜狼煙，讓行人的身上落了一層塵土。

李畢力格狠狠地罵著：“這幫犢子！好好的草甸子，都讓車轱轆壓出道兒了?！?/p>

在草原上，牧民們最怕的是汽車在草原上碾壓，好好的草地一旦被汽車碾壓，就會留下明顯的車轍，對牧草的生長十分不利，但是近年來牧民們騎馬的少了，家里有摩托車、小汽車的多了，草地被碾壓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難怪像李畢力格這樣的牧民開口就罵那些開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