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先喝茶！”黃吉順朝成民看了一眼，大翠趕緊縮回自己的手。黃吉順已然將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皺了下眉。

成民沒看見小芹，問道：“小芹上班去了？”

黃吉順說：“上班去了?！?/p>

成民說：“我爹叫我拿包點心來，你們嘗嘗。還有兩瓶二鍋頭，你喜歡的?！?/p>

黃吉順做出一副過意不去的模樣：“你爹也真是，你回來了，來看看就看看，還拿什么禮呀？這幾年你們可沒少幫助我們，吃的，用的，還給大翠送衣料子，我們多不好意思。今兒又拿點心二鍋頭，真是叫你們破費?！?/p>

成民又問：“叔，嬸，你們搬過來住，感覺還行吧？”

不等于鳳蘭說話，黃吉順搶著說：“還行，還行。起先別扭點兒，面積比我們那房子小嘛！現(xiàn)在適應(yīng)了，生意也湊合。你們一家搬過去住的感覺呢？”

成民笑了：“我覺得挺好。成才自己也能有間屋了，他早盼著自己有間屋。剛回來一天，也沒聽我爸媽說什么別扭的話?！?/p>

黃吉順對于鳳蘭和大翠說：“聽到了吧？對張家比我們黃家有利，換對了吧？你們還這個那個的！現(xiàn)在成民親口說了，你們以后還有什么可說的？”

“你正確了半輩子！”于鳳蘭聽不下去，轉(zhuǎn)身走了。

大翠仍不眨眼地看著成民，成民也看她時，她深情嫣然地一笑，笑得那么甜美。

“學(xué)會抽煙沒有？”黃吉順顯然是在無話找話。

“不學(xué)那些?！?/p>

“學(xué)會了叫大翠去買包恒大?！?/p>

“真沒學(xué)，千萬別。”

黃吉順回身端起包子和餛飩送給廈下客人，返回時見于鳳蘭在向他使眼色，招他進(jìn)房里，他點個頭，對大翠說：“招呼著門外?！?/p>

大翠看著成民應(yīng)道：“哎！”

黃吉順進(jìn)了屋，于鳳蘭說：“你看你剛才，跟他說了些什么話！”

黃吉順疑惑地問：“哪句不對了？”

“啊呀，什么有利沒利換對換錯的！他是小孩子？聽不出來？你哪是老岳父跟女婿說話？”

“誰是老岳父？誰是女婿？朋友家的孩子來看看你們嘛，你說的些什么？” 黃吉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真要退他們？”于鳳蘭不覺睜大了眼睛。

黃吉順生氣了：“退什么？你個傻娘兒們，凡事你不說幫我，倒給我腰眼里插杠子。我說什么要你管？”

于鳳蘭真正吃驚了：“你，你，我不許你退他們！”

黃吉順狠狠地罵道：“我沒把你退了就不錯，你還管我張三李四！”

于鳳蘭呆了。

成民在灶房里用勺子攪餛飩鍋，問大翠：“你爹對我怎么這么客氣？客氣得過分了，什么給你衣料是幫助你們？我覺得不是味?！?/p>

“我也聽著不對。你也給他客氣話多說，別失禮。老岳父就這時候愛挑女婿的眼，我們結(jié)了婚，他想挑，得先掂量掂量?！?/p>

“不，我覺得他不是挑眼。”成民皺了皺眉毛。

“是什么？”

“還不知道，說不出來?！?/p>

“不用管他，好話多說。多燒香，多磕頭，閻王也怕煙火熏?！?/p>

“閻王是熏黑了臉，他可別熏黑了心?！?/p>

兩人親熱地笑了，四下瞄瞄，貼個臉兒。黃吉順出房，瞧了個正著。成民大翠并沒有發(fā)覺，四目相對，兩情更濃，又想再貼一次臉，黃吉順猛然大聲干咳。成民和大翠一驚，不好意思地分開了。

“你給我歇著吧！”黃吉順從成民手里奪去勺子，“過了過了。”急忙撈餛飩，一碗碗遞給大翠。大翠只好送餛飩出門。黃吉順看看成民：“成民啊，你在學(xué)校沒犯什么錯誤吧？”

“沒有，什么錯誤也沒犯，還是團(tuán)委書記呢?！背擅裨尞惖乜粗S吉順。

“是嗎？團(tuán)委書記回鄉(xiāng)教小學(xué)？”

“是學(xué)校分配委員會根據(jù)我的申請批準(zhǔn)的。”

“你的申請？”

“是啊?！?/p>

“現(xiàn)在的青年，黨教育得好啊。”

成民自豪地說：“我們這一代青年教師，為國家培養(yǎng)未來的人才，教育好下一代，是為國家作貢獻(xiàn)?！?/p>

“你不是國家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