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睿南來開門時帶著幾分睡眼惺松,光潔的臉頰上留著枕巾上的花紋壓痕??匆婇T外站著的人是薄荷時,他一愣,本來睡意朦朧的一雙眼睛驀地就清醒過來了,醒到十分。
“你——”他滿臉意外之極的表情,顯然完全沒有預料會在這里見到薄荷。
薄荷瞪著他的樣子是恨不能吃了他:“對,我——席睿南,真沒想到剛把你從我妹妹身邊趕走了,你又跑到我好朋友身邊來了,你怎么就這么陰魂不散???”
“你和安然……還一直保持聯(lián)系?”
“那當然,高中畢業(yè)后,她在北方讀大學也好,她大學畢業(yè)來到南方工作也好,我們始終都保持著聯(lián)系。她沒告訴你嗎?”
安然確實沒有告訴過席睿南,她對他說在這座城市里她只遇上了他一個老同學,特別熱情熱心地對待他。而他在這個酷熱無比的南國之夏,一再受挫后,實在拒絕不了她給予的那一絲清涼的關(guān)切。卻沒想到,她其實還和薄荷有著聯(lián)系。之所以故意不告訴他,大概是因為了解他與薄荷以前的過節(jié),所以刻意不提吧。
“席睿南,高中時你就打過安然的壞主意,那時我不準你欺負她,現(xiàn)在也同樣不準你欺負她。知趣的話你馬上滾,不要再來糾纏她?!?/p>
薄荷的話讓席睿南的眼睛變得異常幽深,如沼澤地般深不可測??粗?,他口吻冰冷:“你認定我會欺負她是吧?好,我就要欺負她你怎么樣?我就是要糾纏她你怎么樣?現(xiàn)在你還能向誰告我的狀?”
薄荷一時窒住。這個家伙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無產(chǎn)者無畏,因為已經(jīng)沒什么可失去了,也就沒有什么能令他顧忌了。
席睿南退后兩步,以一種非常悠閑舒適的姿勢在安然的床上坐下來,挑釁地揚起下顎,看著她冷冷一笑:“薄荷,這不是你家,安然給我鑰匙讓我進來的,你有什么資格讓我滾?我就不走,我還要繼續(xù)睡覺。你沒事的話請馬上離開,不要打擾我休息?!?/p>
薄荷簡直快被他氣瘋了:“姓席的,你不要以為沒有人奈何得了你。我告訴你安然的男朋友可是警察,你敢欺負安然你就等著他來收拾你吧。我以前沒能把你送進少管所,我想他一定能把你送進勞教所?!?/p>
席睿南怔?。骸鞍踩挥心信笥褑??”
“當然有了,她和男朋友傅正的感情本來很好,現(xiàn)在為了你她在疏遠他。席睿南,傅正是還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被他知道了,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p>
席睿南怔了片刻恢復鎮(zhèn)定,擺出一幅更加囂張的樣子:“警察怎么了?警察作為執(zhí)法者更要事事講法。我跟安然來往是犯了法嗎?他能把我抓起來不成?”
“這么說你是準備硬碰硬了?好,席睿南,你既然存心要破壞安然和傅正,就算傅正不收拾你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不信你就等著瞧。”
薄荷撂下狠話后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小公寓。下樓梯時她就給安然打電話,她卻關(guān)了機。奇怪,她一向不關(guān)機的,是不是沒電了?正疑惑著,季風打來電話,說是果園的火龍果剛剛新熟了一批,準備下班后給她送些過來。
薄荷氣呼呼:“火龍果就不要了,你不如把你們農(nóng)場里的員工給我叫上幾個強壯有力的來,我想痛扁一個人?!?/p>
“誰得罪你了?”
“一個全天下最可惡最可恨的人。”
“薄荷,冷靜冷靜,打人可是犯法的事,你沒必要為了一個全天下最可惡最可恨的人把自己折進拘留所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