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激戰(zhàn),日軍70人的伏擊小隊被全殲,五連減員一半,其中包括五連長。
黃任羽看著五連長彈孔累累的尸體,默默地摘下軍帽。還在響槍,林空西邊發(fā)現(xiàn)了日軍的預設(shè)陣地,不是剛才伏擊的那個小隊,而是守備于邦的一個中隊,工事完備。
杜克拍下黃任羽的肩膀:“這里你軍銜最高,命令他們馬上轉(zhuǎn)移。”
東岸就是日軍據(jù)點喬家,西面是一個工事完備的日軍中隊,A排和五連殘部很容易被東西兩面的日軍夾擊。
“他們怎么辦?”黃任羽望著五連長和那些戰(zhàn)士的尸體。
“都帶走?!?/p>
A排和五連殘部并沒有走遠,繞到日軍陣地西面停下構(gòu)筑工事,與之對峙的同時向112團團指發(fā)報求援。收到戰(zhàn)報的陳鳴人震驚,此時他手上已沒有多少可以調(diào)動的部隊——左路的一營正在臨濱與敵激戰(zhàn);右路的三營在拉加蘇;中路跟隨團部的二營有三個連,第五連已經(jīng)被打殘,另一個連在新平洋留守,剩下的只有一個連和團部警衛(wèi)排。陳鳴人顧不了這么多了,率一個連的兵力連帶團部一起往于邦急趕,同時命令一營長李克己從臨濱出發(fā),親率第二連并重機槍、迫擊炮各一排組成的加強連馳援五連。
第二天清晨,李克己率加強連成功穿插到于邦東邊,控制了五連遇伏的林空,將于邦守敵與渡口割裂,與西邊的二營一起對一個中隊的于邦守敵形成包圍。此時的112團團指就設(shè)在二營陣地后方西北面,與火線近在咫尺。陳鳴人豁出去了,就是死也要啃下于邦。考慮到李克己的一個加強連背靠大龍河,既要封鎖對岸的日軍渡河,又要防范正面工事堅固的日軍陣地,A排離開西面陣地,轉(zhuǎn)入東面的李克己陣地。
洋鎬鐵鏟響個不停,A排的弟兄揮汗如雨,正和李克己連一起搶挖戰(zhàn)壕和散兵坑。
“這仗到底要怎么打噻!”寶七邊挖邊發(fā)牢騷。頭天他們圍著日軍的陣地打了一天,沒占著便宜,日軍死了70多人,中軍也陣亡了60多個,陳鳴人只能叫停。
“知道厲害就好?!辟M卯接話,“18師團的鬼子全他媽礦工出身,挖坑打洞是這些孫子的本行。”
昨天一天打下來,他們算是見識了這些鬼子土木作業(yè)的本領(lǐng)了——戰(zhàn)壕有兩米多深,外面沒有一點積土,壕底兩邊入口極小,壕內(nèi)有寬敞的積洞。好不容易突破火線沖進壕溝,鬼子立馬攢進積洞往外丟手雷,隱蔽在樹上的輕機槍同時向沖進壕溝的敵軍猛射。沒有炮火的跟進,僅憑他們根本啃不動,可炮在哪呢?
“密斯黃,咱們的援軍到底么斯什么上來噻?東岸的鬼子可是越來越多了?!睂毱甙言掝^轉(zhuǎn)向了黃任羽。于邦戰(zhàn)場能打聽上頭動向的只有陳鳴人和黃任羽,和陳鳴人搭不上話,黃任羽可是現(xiàn)成的。
黃任羽停下手上的十字鎬,慢慢伸直腰。之前他很少干這個,半天挖下來,腰木得不像自己的。這讓他更理解也更尊重這些士兵。
大龍河東岸炊煙裊裊,密林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鬼子,偶爾閃過一個土黃色的身影。炊煙比A排剛到時多了幾柱,命令集合的哨音也比頭兩天響得更密。寶七說得沒有錯,鬼子援軍正分批趕到,幸好來的都是步兵,不然炮彈早隔著河面飛過來了。
黃任羽望著東岸的眼神透著深深的憂慮。敵軍的援兵越來越多,可112團的增援在哪里?就算孫立人說服了鮑特諾往野人山前線增派部隊,可從列多趕到新平洋附近要走將近一個月,就憑這不足一個營的兵力能守住于邦一個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