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德宗捂著鼻口,語氣一轉(zhuǎn),急道:“對對對,趕緊出去,再不出去老夫的命便要去了一半。”
“嗯?!毕蜿枯p應(yīng)了一下,便將美仁抱起,往來時的甬道走去。
美仁意欲提醒向昕走錯了,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藍(lán)德宗能帶向昕進(jìn)來,亦可帶他們出去,她決定等著看藍(lán)德宗怎樣去揭那春宮圖。
藍(lán)德宗抽了口氣,道:“這邊出不去,那邊……畫后面……”
三人齊刷刷的目光,順著藍(lán)德宗手所指的畫的方向望過去,除了美仁,其余兩位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皆滿臉錯愕,頓時羞紅了臉。
什么叫畫?明明就是一幅春宮圖嘛。
不悅地皺了皺眉,向昕以手輕輕地?fù)芑孛廊士此坪闷娴男∧X袋,羞道:“那……不是什么好東西,閉上眼睛,乖?!?/p>
偏過頭,微抬星眸,美仁望著一臉緋紅的向昕,這個男人真的好純真,想笑又不敢笑,唯有強忍著笑意,打算將臉埋進(jìn)向昕的懷里。巧得是,余光剛好瞥見到同樣滿臉潮紅的明景升,哼,風(fēng)流鬼生的兒子竟然看到春宮圖也會臉紅?真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一時間,藍(lán)德宗也頗為尷尬,一步一挪地走向那春宮圖,輕輕一拉,那畫卷便縮了上去,露出一個方形的凹坑,里面是一個八邊形的符石。藍(lán)德宗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那個符石,只見另一側(cè)的石墻動了,發(fā)出沉重的聲音,石門之外,又露出一個長而幽黑的甬道。
四人一前一后,跟著出了那間滿室異味的密室,沿著那長長的甬道,很快地便見著點點亮光,不一會兒便出來了。
此時,天已經(jīng)是雞鳴時分。
“爹,你們怎么會從這里出來?還有,美仁怎么會藏在這個洞里?”
聽見藍(lán)希凌婉轉(zhuǎn)的聲音,美仁探出頭,發(fā)現(xiàn)出口竟是上次躍上假山之后的一個僅能容一人進(jìn)出的洞口,而藍(lán)希凌與仲叔兩人正滿臉焦慮地守在洞外。當(dāng)美仁見到仲叔時,才憶起何以上次在山后有碰見他,原來他早已知這里有機關(guān),當(dāng)時應(yīng)是防著她才對。
誰都沒有接話,一行人直往美仁之前住的房中走去。
半躺在床上,美仁裹著被子,狀似因恐懼而不停地發(fā)抖,對著坐在床沿的向昕不停地顫著聲念叨:“秀姑是個吃人狂魔!秀姑是個吃人狂魔!秀姑是個吃人狂魔!”
一屋子的人臉色黯然。
“來人,去請秀姑?!彼{(lán)德宗陰沉著臉對下人高聲道。
向昕心疼地看著美仁這副模樣,唯有輕拍她的手背,哄著她,柔聲道:“美仁,現(xiàn)在沒事了,不要怕,慢慢說。”
“你追那二夫人出屋之后,沒多久秀姑就來了,她是二夫人的貼身婢女,因之前的事我心有余悸,豈料,她進(jìn)了屋,便打暈了我。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就在那個裝著好多箱子的石室。她是個吃人狂魔,她是個瘋子,我親眼看見她正在吸一個小孩的血,她還吃那個小孩的肉,她還說要扒了我的皮,吸干我的血,吃了我。大叔,美仁真的好害怕,嗚嗚嗚……”說著,美仁又?jǐn)D了幾滴眼淚,撲向向昕驚恐地哭起來。
“不可能的,秀姑是又聾又啞,怎么可能會說話,而且還會說出那種話,她平日里待人和藹可親。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第一個叫出聲的便是藍(lán)希凌。
從向昕懷里抬起頭,抖了抖睫毛上的一滴清淚,吸了吸鼻子,美仁又道:“姐姐,美仁沒有撒謊,秀姑她既不聾也不啞,她是個瘋子、惡鬼。她說她一看見我這么大的孩子就會全身都興奮,說可以看到我們渾身的血在流動,那種童貞的血香在誘引著她……”
越說,美仁的聲音就越大,屋子里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倏地,美仁一把抓住向昕的衣袖,顫著聲問道:“大叔,這附近是不是曾經(jīng)有十三個小孩失蹤過?是不是?”
望著美仁梨花帶淚的模樣,她臉頰上還掛著的一行清淚,向昕想為她拭去滿心的恐懼,觸手之際,卻感到心陣陣慌亂。她說的沒錯,當(dāng)初會領(lǐng)她進(jìn)藍(lán)府,目的便是引出那真兇,于是冷靜地開口問道:“是的,你怎么會知道的?你不是從未來過信陽城嗎?”
“嗚嗚嗚,是她說的,她說要讓我成為那第十四個。后來她將吃剩下的小孩尸體先用化尸粉處理了,要打算吃我,幸好我極力反抗,她自己誤撞到那未化完的小孩尸體上,我的命才得已保住,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美仁不斷地在重復(fù)著那密室里所經(jīng)歷的可怕遭遇。
“對不起,以后都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了?!毕蜿枯p摟著不停在哭泣的美仁,不在乎旁人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這個做叔叔的是不是表現(xiàn)過于心疼了,“跟我回信陽府,好好地休息一下,待到升堂之時,魏大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