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美仁不明所以。
景升繼續(xù)說道:“根據(jù)明家的家規(guī)第七條戒訓(xùn),凡明家子孫,如流連青樓者,當禁足一個月;重則,當逐出家門。由于你昨夜犯了家規(guī),理當受罰,從今日起一個月內(nèi),不得邁出這竹芙園半步?!?/p>
美仁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癆病鬼二哥,根本就不適宜什么先禮后兵,應(yīng)該直接兵臨城下才對。
是的,對他這種人,完全就是要以惡制惡,以暴制暴。
她叫開:“什么狗屁家規(guī)?”
景升淺淺一笑,諷道:“貓爪還是終究忍不住露出來了,原本還想看著你要忍到何時。”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整天拿明家家規(guī)來壓我,家規(guī)家規(guī),怎么就不規(guī)那整夜住在萬花樓里,你們明家的三公子明景承?最可笑的是,我并未承認是你們明家人,你們倒是整天往自己臉上貼金?!?/p>
“景承是萬花樓的老板,他住在萬花樓也沒什么不對。根據(jù)明家家規(guī),爹已經(jīng)逐他出家門。至于你是不是明家人,等爹回來了,自會有定奪,也算給你和你娘一個交代?!?/p>
莫怪金萬花那個老鴇對她客客氣氣,甚至還有些畏懼,原來景承是萬花樓的老板,與她之前猜測他與那萬樓關(guān)系非一般的想法不謀而合了,否則,單憑銀子怎能在怡素廣邀比試的情形下獨上那二樓雅室?。
“交代?交代什么?我娘都死了十年了,難道就稀罕明家女兒這么個稱呼?”
“我說過不論你是什么理由,既然待在了明家,就要受明家的家規(guī),若是不情愿,那么就請離開明家,今后是生是死,也與明家無關(guān)?!?/p>
“你……”美仁緊咬著牙,攥起著拳頭,恨不能狠狠地揍景升一頓。
“屋子已為你備好,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說完,景升頭也不回,便離開了竹芙園。
美仁正要追出門,這時,忽然閃出兩名高壯的青衣男子,目不斜視,對著美仁恭道:“少公子,請回。”
美仁驚愕不已,從邁入這竹芙園開始,除了葉聲泉與如媽之外,她就不曾見過第三人,原來之前她的警覺沒錯。
呵呵,原來早就有預(yù)謀,什么讓她陪他來這里坐坐,原來是要她困在這里。
她忍了那么久,眼下,已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美仁冷笑著:“呵呵,看這情形是要將我給軟禁起來了?那么就先試試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說罷,以腳勾起地上的斷竹,指向兩人。
沒了彎刀,這根斷竹依然可以殺人。
“少公子誤會了,屬下不敢,少公子請回?!眱擅嘁率匦l(wèi)依舊是恭恭敬敬地立著。
“擋著我的去路,就廢話少說吧,看招!”揚手揮出那截斷竹,驀地,美仁便覺得胸口一陣悶痛,渾身四肢無力,不由得手一軟,反手以那截斷竹支撐著發(fā)軟地身體,另一只手捂著胸口,輕逸出口,“怎么……會這樣……唔……”
為何她使不出力?她竟然虛脫得無法運功,只要她一動用真氣,奇經(jīng)八脈就好像堵住了一樣,疼痛難當,為何會這樣?
“少公子,還是請回吧?!敝宦犇莾扇擞值?。
“他竟然敢在茶里下藥?”美仁咬牙切齒。
明景升,這個混賬東西,知道困不住她,竟然在茶里給她下藥。
那兩名青衣守衛(wèi),依舊面無表情地回應(yīng):“少公子請回。”
美仁咬著牙,強忍著想要站起身,這時,身后有兩名丫頭及時地扶住她。她揮手推開,大吼一聲:“滾開?!?/p>
憤恨地扔了手中的斷竹,捂著胸口,挪著步子,往主屋走去。
如媽恭敬地迎上前,便領(lǐng)著她去準備好的客房。
月華初上,朦朧如霧,氤氳著整個竹芙園。
竹芙園的客房里,大到竹制桌椅,小到花瓶、茶壺、茶盅,但凡能砸的幾乎全被美仁砸光了。
“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把這些惡心的臟東西都給我拿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泵廊士衽刈テ鹬褡郎鲜M美食的碟子,一碟一碟,大力地扔向連連退出門外的兩名小丫頭,嘴里仍在咆哮著,“再讓我見著你們進來,我就一椅子砸死你們,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唔……”
腦中一陣轟鳴,胸口郁悶難當。
美仁強忍著痛,沖至門口,將竹門猛地合上,她的虛弱絕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順著竹門,她緩緩滑落在地,依著竹門大喘著氣,豆大的汗珠滑下了她瑩白的面頰。
試圖平靜下來,減少自身的痛苦,她依坐在門邊一動不動。
那個該死的明景升,不知道在那櫻桃茶里下了什么可以封住她內(nèi)力的藥。她不能動用內(nèi)力,只要一動用內(nèi)力,便會感覺兩股暖流從腦海之內(nèi)迅速奔涌而出,頃刻間,便貫遍全身,若是那氣流能走遍全身,她也無須這么痛苦,正是那兩股氣流無法貫通全身奇經(jīng)八脈,猶如受了什么阻塞一般,使得全身經(jīng)脈不住地一張一縮,似千萬把小刀在攪割一般,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