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蒔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她覺得自己絞盡腦汁寫出的文章在秦昀眼里根本一無是處,她覺得秦昀在問話的時候一定后悔讓自己負責這個專題了,慚愧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立馬鉆進去。
“先把最基本的東西弄透了,再重新寫過?!鼻仃纴G下一句話,開會去了。
秦昀一離開,童蒔委屈的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因為工作而哭,以前再苦再累壓力再大,童蒔從來沒有退縮、沒有怯懦,但這次秦昀一個個連珠炮似的問句,讓童蒔感覺自己像個什么都不懂的剛入行的白癡,這幾年的摸爬滾打全都白費了力氣;而且這是自己的第一次,凡事不總是有個開始嗎,誰能保證第一次就能面面俱到,什么錯都不犯呢?更何況自己根本接觸不到采訪對象,走的全是邊緣路線,能做到這份兒上已經很不容易了,至于這么吹毛求疵嗎!
哭過之后,工作仍然要繼續(xù)。童蒔想盡一切辦法搞到了她所需要的數(shù)據(jù),拋開原來的第一稿,重新再寫,一遍一遍,直到她把每一個可能引秦昀發(fā)問的地方全都掰開了揉碎了,統(tǒng)統(tǒng)用清晰明白的肯定句作為答案了,秦昀才毫無表情地說了句“發(fā)稿”。
這篇稿件來來回回總共修改了五次,這是童蒔入行以來返工次數(shù)最多的稿件,也是感覺難度最大的一次,其中涉及曾經令童蒔頭很大的財經方面的專業(yè)知識,連以前采訪國內企業(yè)管理的教父級人物都沒這么讓她心力交瘁。發(fā)稿之后的當天晚上,童蒔躺在床上,覺得這些日子心上壓的那塊大石頭被卸了下來,終于不負秦昀所望,盡管磕磕絆絆修修改改,但這篇報道最終按期完成發(fā)稿出版面世了,而且這更是自己的一大突破和轉折,原本認為自己根本與財經領域絕緣的,現(xiàn)在也成了活生生的現(xiàn)實??磥?,沒有什么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