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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奎這“歹人” 2(3)

市委班子 作者:許開禎


老奎沒想到周一粲會來這一手,一下就給慌了。他怯怯地往后退著,嘴里含混不清地發(fā)著聲音:“你……你……”

會議廳的氣氛有些緩和,剛才千鈞一發(fā)的局勢似乎消除了。周一粲趁勢給左旂威擠眼神,示意他鎮(zhèn)定點兒,別亂來。

“后來呢?”秦西岳忍不住問。

“再后來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電話里說得不是太清,總之,麻纏著哩,市委強書記說,要你火速趕到河陽,排除險情?!?/p>

一聽是強偉發(fā)的命令,秦西岳心里就又氣上了,若不是事情緊急,他真是不想去。強偉啊強偉,你老說我偏激,老說我愛管閑事,你呢?難道這事你不該管?難道小奎的案子真就那么難查?你一個市委書記都沒辦法?就算上面有人干涉,有人施加壓力,那你也不能撒手不管,更不能隨便寫一個手下的電話號碼就日弄老奎。莊稼人雖是老實,日弄急了,也有日弄急的辦法!秦西岳恨著,怨著,嘴上卻在一個勁兒地催司機往快里開。他想,強偉讓他去救急,就證明事兒還不至于太糟。

但他想不通,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老奎怎么敢綁著炸藥包,去炸法院!太可怕了!

轉念一想,又似乎能想通了。老奎,老奎啊……秦西岳心里,止不住地就呼起這個名字來。

對老奎,秦西岳除了同情,更多的,就是替他鳴不平。老奎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除了老實,再找不出別的特征。你想想,如果不老實,他能把事兒擱到現(xiàn)在,等到現(xiàn)在?如果不老實,當初他能那么順順當當就讓法院把兒子火化了?結果尸體一火化,法院就翻臉不認賬了,死活不承認小奎是他們動粗動死的,更不承認這件事上他們有責任。火化前說好給老奎的兩萬塊錢,更是沒了影兒!那可是一條人命??!不,加上后來死掉的酸果兒娘倆,就是三條人命,活生生一家人!攤誰頭上,能受得了?老奎能挨到今天,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車子在通往河陽的公路上疾駛著,秦西岳心里,已是惡云翻滾、烽煙四起??磥?,河陽真是要出事兒了,還是喬國棟說得對:“老秦,如今的河陽,真是危機四伏啊,隨便哪兒一翻騰,就能鬧出大亂子來?!?/p>

老奎這一炸,還不知炸出多少事來呢!

東城區(qū)法院,情勢一陣險過一陣。本來,周一粲的挺身而出,已讓老奎產(chǎn)生動搖,如果她不是心太急,或許老奎就漸漸喪失信心了。畢竟,炸掉這一屋子的人,也絕不是一個老奎能做出的。說穿了,他今天來,還是要一句話,他的兒子小奎不能白死。如果這時候有誰站出來,承擔點兒責任,或是把害死小奎的兇手交出來,事情興許就能解決。但沒有!主席臺那么多的人,沒一個人想到這點,或者想到了,但沒誰敢站出來!

僵持中,周一粲再次示意左旂威。她的意思是讓左旂威趕緊表態(tài),先給老奎一個承諾,把危機化解掉。左旂威這一天是嚇傻了,周一粲幾次給他使眼色,他都沒反應。如果換上平時,甭說是周一粲,怕是隨便哪個比他職位高的領導,只要眼皮一動,他立馬就能想入非非,該想的不該想的全給你想到。可今兒個,他完全呆了,木了,跟僵尸一般立在那里,真是把周一粲給氣死了。無奈之下,周一粲只好鋌而走險,決計把老奎身上的炸藥拿掉!

周一粲動這個腦子時,另一個人也在動。趁老奎的注意力完全被周一粲吸引,臺下坐的許艷容悄悄摸了上來,摸到了最前一排,離老奎很近的地方。許艷容發(fā)現(xiàn),老奎的炸藥包綁得并不科學,按說炸藥包應該纏著全身,這樣哪個方向都很危險,就算你有一流功夫,也不可能在幾秒鐘內(nèi)將他身上的引線全解除。老奎這方面顯然不專業(yè),他把炸藥包集中在了前胸,后面只用一根繩子捆著。許艷容尋思,如果能一步躍到老奎身后,先用雙手控制住他的兩條胳膊,不讓他動彈,然后再騰出手解開繩子,那么,這個炸藥包就能在幾秒鐘內(nèi)排除,至少能扔到窗外??稍S艷容怕的是,窗外停著那么多車,有那么多司機,一旦炸藥包爆炸,后果仍是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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