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當年的金融放松政策過了頭

問：您這幾年在中國的出訪經(jīng)歷是否讓您感覺到現(xiàn)在的中國與20 世紀80 年代的日本有點相像？

答：如果只看房地產(chǎn)價格的話，的確是感到市場有混亂的跡象。然而，無論哪個國家的房地產(chǎn)業(yè)都有一個成長的過程，我希望中國持續(xù)攀升的房價能夠得到很好的控制，把對房地產(chǎn)的開發(fā)轉(zhuǎn)化為實際的財富。

問：如今距日本泡沫經(jīng)濟崩潰雖已過去20 年，但是對于當年泡沫產(chǎn)生的原因仍然有許多爭論，觀點不盡相同。您認為泡沫產(chǎn)生的原因是什么？

答：我認為最大的問題是金融政策的失敗。當時通貨供給量一年間上漲 30％，過剩的資金就流動到房地產(chǎn)業(yè)。經(jīng)濟泡沫基本上就是由于金融政策的失敗造成的。簡單地說，就是說資金流出得太多了，國家沒有做好對資金的管理。日本中央銀行能夠控制資金量，但是他們怠慢了這項工作，那是由于一般的物價水平?jīng)]有太大的升高，只有房地產(chǎn)的價格上漲了。所以，日本中央銀行并不認為資金的增加會產(chǎn)生什么問題。但是，30％的通貨供給增長也實在是太大了。

問：中國也是大體如此嗎？

答：中國人民銀行（簡稱央行或人行）是屬于中國公民的組織。包括日本在內(nèi)，大多數(shù)工業(yè)國的中央銀行是獨立于政府之外的，而央行則不是。獨立的中央銀行有時做出正確的判斷，有時做出錯誤的判斷，而中國人民銀行作為政府中的銀行，從整體來看沒有做出過錯誤的判斷，對局勢有很好的控制。

問：日本當年金融泛濫的原因之一是否是日本的金融自由化？答：當然是有那個原因的。但是金融自由化不僅是沒有錯的，而且還是必需的，但是在實行金融自由化的同時必須很好地控制整體的貨幣量。當時日本中央銀行應該控制好貨幣的發(fā)行量，可惜這個工作沒有做好。其實，20 世紀80 年代的日本金融并沒有大幅度地實行自由化，真正的金融自由化是在20 世紀90 年代才開始的。

問：還有意見認為正是“廣場協(xié)議”導致日元快速升值，使日本政府被迫采取了積極的財政與貨幣政策。您對此怎么看？答：當然也是有那方面的原因的，只是日本政策被迫采取積極的貨幣政策也不是日元升值的錯，因為日元必須要升值。從結(jié)果上來看，日本當時不得不實行金融緩和政策，只是緩和得太過了。這是判斷上的錯誤。隨著緊縮的財政政策的出臺以及金融利率的上漲，日元匯率也開始上漲，從而造成出口的減少和經(jīng)濟的不景氣。雖然這一系列政策在理論上是對的，但那時日本央行沒有對緩和程度做出正確的判斷。但要說為什么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我就沒法多說了，因為那是別人的錯誤。日本央行經(jīng)常出錯，在過去的20—25 年間犯了很多次錯誤。這15年來日本不就一直通貨緊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