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遠了。我戒酒之后,吉姆和我討論過未來,其中一個問題就是我該靠什么謀生。我們討論過,也許可以回去當警察。這話我跟簡也說過,跟埃迪·科勒也提過。他退休之后又干了幾年,最終還是辭了職,賣了房子,搬到佛羅里達去了。
我想我仍然可以申請復職,但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一直沒走這條路,這條路也變得越來越不真實。我離開的時間太長了,要想回去,得動用不少關(guān)系。埃迪又不在,沒法幫我。還在局里的朋友又沒他那么大的能量。
還有,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得坐地鐵過去當面談,不能只打電話。
當年旁觀杰克·艾勒里那場罪犯辨認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警察。我能想起他長什么樣,想起他高高的額頭,明亮的藍眼睛,牛頭犬一樣的下巴,可就是記不起他的名字。走到離西十街警局辦公樓還有一個街區(qū)的時候,我終于想起來了。朗尼根——可我還是記不得他的名字。我跟前臺的警員說找朗尼根探員,他的臉陰沉下來。
“比爾·朗尼根。”他告訴我,朗尼根三四月份就退休了。他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我正往門口走,他叫住我,告訴我可以用桌上的電話?!敖o你省點兒電話費,”他說,“也省得你走六個街區(qū)才能找到一部能用的電話。”
我撥通了電話,鈴響了兩下,一個女聲接了。她把電話轉(zhuǎn)給朗尼根,我能聽出那個聲音。我告訴他我是誰,他重復了一下我的名字,說不記得我是誰了。我告訴他我在調(diào)查杰克·艾勒里的死因,這個名字他好像也想不起來了。
“是你以前辦的案子,”我說,“不過是好幾年前了?!?/p>
“我會想起來的,”他說,“我說,你還是過來吧。我看到你就能想起你是誰了,沒準兒還能想起這個艾勒里?!?/p>
“高低杰克,大家都這么叫他?!?/p>
“這名字倒挺熟,”他說,“你在路上這段時間,我看看能不能想起點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