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要離開小城王子,去追尋大都市生活——她還愛他,只是,她不想這么早就沉淀。
她必須承認,是那些莫須有的堅持與驕傲,毀了她當下的日子,毀了一段戀情。說結(jié)束的時候,明明準備得很好,可望著眼前那個曾經(jīng)愛過恨過此刻依舊很不舍的人,舌頭打結(jié)。
當她問他亦是問自己:“為什么我們終于還是要分開,我們?yōu)槭裁床荒軌蛳裨?jīng)設想過的那樣走下去,你在這個城市里做小職員,我做小女人,共度六十年?為什么我還是要走?為什么我還是要跑到我曾經(jīng)鄙視過的城市去過鄙視的生活?”
二十二歲的安娜小姐,在小城里與未婚夫共度了五個月的時光,然后打電話給我,她還是決定離開他,去一個叫做深圳的地方。
他溫和地看著即將離去的她。他知道他面前這個女生,生來不安靜不安全不安心不安分。他知道這一切是因為心不肯安靜,索要更多,榨取無度,因為身處的時代混亂龐雜,女人必須全力奔跑才能保持不輸,女人需要去看到更多的世界遇到更多的愛才舍得把后半生交給一個男人。
他更知道許多時候女人必須放棄與忍耐。
她對我說:“除了偶爾的傷感,為什么我連一滴眼淚都不想流,甚至在內(nèi)心勾勒下一段戀情的模樣,來忘卻這段戀情?”
我回答:“親愛的,因為你還年輕,你夠資本。但是,你必須保持警覺,三四年,會一晃而過。離開他去尋找你的一萬種可能是足夠誘惑的事情,但是必須承擔代價?!?/p>
心有觸動,但是聽不進去。照吃,照睡,照玩,然后在某天夜里她突然就哭了。
對于突如其來的一切,她無話可說,此次戀愛除了能夠帶來傷痛,什么都不會有——即使有快樂,永遠都只能是曾經(jīng)。其實她很高興。失戀后的她能寫了,能唱了,能夠半夜三點跑到酒吧去瘋,重新端起她的老酒杯。心里滿足無比。原來果真都不是公主般的人,原來從來都是自虐為歡。就像她曾經(jīng)同誰說過,我們這群人,終究要耗到大齡未婚,郁郁寡歡,終日讀些諱莫如深的東西然后以此自矜?;鴿鈯y,飽讀詩書,然后重建底氣,構(gòu)筑自己的與眾不同。對于曾經(jīng)的戀人——對不起。大家都真的是倔犟,一顆心真的是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