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紅軍模樣的人,舉著槍對準他們。曾五等三人只好舉起手來。曹丹心里一驚,想到了敵軍的特務(wù),便仔細打量這幾個戰(zhàn)士,見他們個個都利落干凈,就覺得異樣,莫非真遇到特務(wù)啦?一旁的溫炳德見是紅軍,便道:“同志,你們是……”
曹丹趕忙拉了拉溫炳德的衣袖,小聲說:“他們可能是特務(wù)?!?/p>
溫炳德呵呵笑道:“不可能?!?/p>
“為啥?”曹丹十分不解。
溫炳德瞧瞧曾五,小聲對女友說:“你瞧瞧他們的襯衣,就能分辨出來了?!?/p>
曹丹“啊”了一聲,吐了下舌頭。
這時候,曾五認出了蔣樹清,便上前打招呼道:“蔣連長,蔣連長!”
蔣樹清見是曾五,大喜道:“哎呀,怎么會是你呢?你們怎么來了?我們還以為是特務(wù)呢?!?/p>
曹丹便道:“我們還以為你們是特務(wù)呢?!?/p>
“我們很像特務(wù)嗎?”
“剛才像,現(xiàn)在不像了?!辈艿さ脑捯鸫蠹业男β?。
“那我們回營地去吧?!笔Y樹清沖著曾五說。
“好啊,終于算是到地方啦?!痹逅闪丝跉?。
“哎,你們這次來,是有什么重要任務(wù)吧?”蔣樹清笑問。
“回頭跟你說,走!”曾五便拉著蔣樹清的胳膊,走了。
夏一鈞和馬明遠押著馬云進了密室,把他和一根鐵管銬在一起,還堵上了他的嘴。
一出來,馬明遠就急切地對夏一鈞說:“大哥,你把胡尚放了,咱們現(xiàn)在很危險啊。那胡尚要是一直跟著咱們呢?”
“他拿什么跟???跑步?”夏一鈞笑答。
“跟著咱們的車轍啊?!?/p>
“呵呵,你很有想象力。但你沒看見吧,胡尚哭了?!?/p>
“哦,他會哭?”
“是人都會哭的?!毕囊烩x望望馬明遠,又道,“要不是他,咱們能捉住這個特務(wù)嗎?”
馬明遠想想,道:“也是啊。那么怎么處置這個特務(wù)呢?”
“他就是我們的突破口啊,待會兒咱們得演場戲了。”
馬云被關(guān)在小黑屋里,實在有些郁悶。他后悔當初行動的時候,沒有告訴沈秋雨一聲。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像人間蒸發(fā)一般,令偵緝處的同志們一頭霧水。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這還是頭一回被敵人捉住呢。他的腦袋里現(xiàn)在一下子出現(xiàn)了很多條小路,有的是一片綠色,有的有點兒亮光,有的則漆黑一片,還能隱約聞到腐臭的氣息。
馬云口干舌燥,頭也有些暈,卻想撒尿。他意識到,自己身體里的水分已經(jīng)不多了,可是也憋不住了。但自己的雙手都被銬了,連拉拉鏈也不行,難道要尿褲子么?他就這么胡亂琢磨了一陣,便有點困了。
忽然,門開了。馬明遠拿著一根藤條進來,就把馬云驚醒了。馬云端詳著馬明遠的架勢,問:“你們想問我什么,我清楚得很,不用這么興師動眾吧?”
馬明遠抖了抖藤條道:“就這,能算興師動眾?等會兒還有更厲害的家伙哩?!?/p>
馬云笑笑,像是要把那一絲恐懼還給空氣似的,卻道:“有屁就放!”
馬明遠開門見山地問:“我們的人被你們關(guān)在哪里?”
馬云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可我還不想這么早就當叛徒。”
馬明遠又抖了抖藤條,說:“聽說你們特工總部經(jīng)常對我們被捕的地下黨同志刑訊,不知用的是什么方式呢?”
“我也不清楚,也許你可以去試一下?!?/p>
馬明遠一撇嘴,扭了扭藤條,卻道:“我聽說有一種刑罰就是用這藤條,在人的四肢上纏繞起來,然后再這么一抽。是這樣吧?”
馬云沒言語,只是手指顫動兩下。
“哦,對,還得沾點兒辣椒水,那就更好使了?!瘪R明遠調(diào)笑著。
馬云囁嚅道:“有……有么?”
這時,夏一鈞進來了。他雙手背后,不時弄出咯哩咯噔的響動。
馬明遠上來,把馬云的腦袋揪起來,卻道:“你要是再不說,就沒這么輕松了?!?/p>
夏一鈞沉默不語,仿佛是專門進來讀秒的??┼?、咯噔、咯噔,那聲音似是骨頭在碎裂。
馬云仰望著虛空里的原點,漠然了一陣,道:“我說!”于是他的頭垂了下去,“在……在偵緝處的后院??墒?,你們是進不去的?!?/p>
馬明遠急道:“進不進得去,就不用你管了。但要是你說得不對,那后果……”
馬云又道:“可我也不能保證沈處長不會轉(zhuǎn)移啊?!?/p>
馬明遠覷了眼夏一鈞。
夏一鈞點點頭說:“我們會查清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