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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郁王子的童話(2)

亂世解碼:犀利說民國 作者:王雷


不過大家都有個疑問,這個二十四歲的憂郁王子會是政治上的超男嗎?

今天寫作“載灃”的載灃,這位有著高貴血統(tǒng)的憂郁王子,未來大清國的掌舵者低調(diào)而又神秘,光是姓名就不同尋常,讓人不得不先來三個“犀利之問”。

第一問,“灃”太生僻,可不可以起個簡單易讀的名字?

這個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只有老百姓不認識,不會讀、不會寫,才能凸顯皇家身份的高貴、與眾不同,一般的字太沒有神秘感了。

第二問,普通人也想不走尋常路,起個生僻的名字,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沒有高貴的血統(tǒng),不會增加神秘感,只能增加寫字的筆畫,起了也是白起。

第三問,現(xiàn)在這個“灃”可以寫簡單點嗎?沒問題,都革命一百年了,什么不能寫。

載灃就變成載灃了,記住,是一個人(其實灃是特定的皇子用名,不能簡化為灃)。

一位美國朋友這樣描述:“他緘默少語,相貌清秀,眼睛明亮,嘴唇堅毅;腰板筆挺,雖不及中等身材,但渾身透露著高貴。”

夠了,我們不要托兒,即使你是漂洋過海的國際友人,我們要看照片。

照片上的載灃長得其實也不賴,只是整天愁眉苦臉,面相看起來有點顯老,讓他的形象大打折扣。為什么憂郁?因為載灃是個不喜歡操心的人,命運卻又偏偏讓他操心,操大心。

大人物和小人物其實都一樣,在操心憂郁中成長。如果硬要說區(qū)別,大人物的憂郁是從國運開始,小人物的憂郁是從瑣事開始,這就是區(qū)別。

其實載灃剛剛十八歲時,還沒來得及舉行成人儀式時就已經(jīng)開始操心了,既操心又傷心,因為那是從一場無比的屈辱開始的。

屈辱是因為一個中國人不小心殺了一個洋人,這可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1900年,義和團運動正如火如荼,義和團的一個憤青小師弟在北京射殺了德國駐華公使克林德。外交官代表國家形象,無論在什么時候,這都是國際外交大事件。

當時西方八國集團提出了最嚴正的外交抗議,說中國公然蔑視國際法,接著組成八國聯(lián)軍,向北京發(fā)動了猛烈的地面攻勢。慈禧也給逼急了,大聲怒吼:中國人的事情由中國人做主,四萬萬中國人的唾沫就能將洋人淹死,順便二次漂白。

可八國聯(lián)軍全方位的炮火太猛,濃煙滾滾,打得慈禧無處藏身,一路狂奔到西安。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除了簽訂屈辱的條約外,還有一項更屈辱的任務:赴德國請罪。

派誰去呢?德國方面說話了,必須要除了皇帝之外身份最高貴的人去德國謝罪,以示誠意。除了皇帝之外,誰最高貴?當然是皇帝的親弟弟,醇親王載灃。

載灃很無奈,我十八歲的成人宣誓儀式還沒完成,還沒準備好。

德國方面很強硬,不要任何準備,把你自己帶去就行了。

許多人都在看這個少年的笑話,看他怎樣在國際性的大場合出丑。其中有洋人,還有不喜歡他的中國人。

到了德國,不可一世的德皇威廉二世非要載灃行屈辱的一跪三磕的大禮。就算是弱國,有辱國體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做,載灃這小伙子還算有幾根鐵骨。他的抵抗絕招極具中國特色:韜光養(yǎng)晦,拖延和忍耐。你說你的,我拖我的;你越說,我越拖;雙方僵持,誰先說話誰妥協(xié)。

外國人畢竟不了解中國國情。威廉越等心越煩,果然先說話了。算了,我等不起了,鞠躬吧,只要三鞠躬就夠了。于是載灃華麗麗地做了個東方式的優(yōu)雅鞠躬。舉止大方,最大程度地維護了一個孱弱大國應有的尊嚴。

鐵血的威廉有點感動,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竟將屈辱以如此優(yōu)雅的動作輕輕帶過,中國皇室有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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