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波旬甘露

“《萊茵河殺手》完成了?！?/p>

李輝恭恭敬敬地把手稿交給星探，那人招呼李輝坐下，為他倒了一杯酒。

李輝比較喜歡這種酒，醇和，干爽，喝完之后舌苔里都會帶著一股持久的清香。每次來這里都會有一杯這樣的酒喝。

但星探本人卻好像并不喝這種酒，大概是專門為招待客人準(zhǔn)備的吧。

“這是什么酒？”李輝問。

“來自印度恒河流域，據(jù)說是用某種叫‘波旬’的花的甘露釀造的，據(jù)說長飲此物可赴極樂?！?/p>

“那豈不是早死了？哈，開個玩笑。如果合作成功的話，能送我一瓶這樣的酒么？”

“小意思。你這次交上來的作品很棒，主人公內(nèi)心的黑暗世界得到進一步展現(xiàn)，畫風(fēng)更加銳利和黑暗，我都有點舍不得讓你離開這座大樓了，你干脆就在這里建一座工作室，讓我每天都能看到你的新作?！?/p>

“可是這里很貴啊。估計我租不起?！?/p>

“錢不是問題。我這里有一筆錢，先給你，作為誠意的體現(xiàn)，等作品正式出版之后，你會得到一筆提成，這是和銷量掛鉤的?！蹦侨藢⒁粋€信封遞到李輝手里。

“提成”這個詞第一次灌進李輝的耳朵，打開信封之后，他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這筆錢比他想的要多很多。

“此外，我會為你租下樓里的一個單元作為你的新居所，你可以在那里開展新的計劃，開辟正式的工作室也可以。聽說你和妹妹同住，現(xiàn)在租的是一套很簡陋的住宅？”

“事實上就是貧民窟，還好妹妹不?；貋?，我一個人住還算湊合。”

“那就搬過來吧。”那人熱情地伸出手，“為我們的正式合作而握手吧。馬上我會為你聯(lián)系出版事宜。大概你還不知道我的真名，我叫葛林?！?/p>

李輝握住那只手，與葛林熱情洋溢的笑容相反，李輝覺得那只手很涼。

葛林身上有種香味，讓人感覺很舒服，這人細(xì)皮嫩肉，如果化妝成女人的話，肯定也會很招男人喜歡。

有時候他懷疑葛林的性別，純屬好奇。以前他攝于葛林的威嚴(yán)不敢仔細(xì)觀察他，現(xiàn)在借著握手的機會終于可以……

葛林抽回了手，問：“明天下午搬過來怎樣？”

“??！是不是太快了。”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的座右銘就是‘高速出業(yè)績’。如果一個人搬不過來，我會找?guī)讉€朋友幫忙。你是人才，我只擔(dān)心你會跑掉。哈哈?！?/p>

“不會的。瞧在這些酒的分上我也不會跑到別人那邊的?！崩钶x開玩笑地說。

“那就多來點?！?/p>

“波旬甘露”進入喉嚨，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在體內(nèi)擴散開，四肢百骸內(nèi)都舒服得要命。李輝只覺得此刻無比放松。

葛林又為他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酒倒映著陽光的味道，反射到葛林的臉上，卻好像被那張臉吸收了一樣。葛林的臉上帶著笑容，不知為何，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生意人的效率果然不同凡響，葛林在李輝面前打了幾個電話，竟然在幾分鐘內(nèi)就搞定了租房的問題，暫時定到這座寫字樓的1408號。李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這樣豪華的寫字樓可不是隨時都有空房間的，葛林絕對認(rèn)識這里的高層。

葛林立刻在李輝眼里成了神一樣的存在，他風(fēng)趣幽默，講起一些奇異的見聞，倒讓李輝覺得無比親切，他不經(jīng)意間一看表，已經(jīng)下午了，不知不覺，竟在寫字樓里待了這么久。他趕緊起身告辭，葛林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組號碼，明天可以打這個電話聯(lián)系人搬家。

李輝揣著錢回家，在出租車上哼著小曲。司機笑著說：“您心情真好，有什么大喜的事吧?！?/p>

“嗯，搞定了一個很棒的合作計劃?！崩钶x摸出葛林的名片，上面燙金的字體比真金仿佛還要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