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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京高房價造就“蟻居一族”

離開北京照樣混得好 作者:王燦陽


  

這是一個容易被人忽視的中低收入群體,他們普遍受過高等教育,卻大多數(shù)從事著臨時性的工作;他們有理想和知識,卻在現(xiàn)實生活中迷惘徘徊;他們是一個有著上百萬規(guī)模的群體,卻“蟻居”在狹小的空間里……他們被人們稱為“蟻族”。

“蟻族”,并不是一種昆蟲類群體,而是指國家大城市中一個鮮為人知的龐大群體,主要是指剛畢業(yè)的大學生或外來務工人員初到大城市尋夢,因為低收入而沒有多余的錢租房子,更沒有錢買房子,從而集體宿居在一起的人群?!跋佔濉笔菍Α暗褪杖刖劬尤后w”一種典型的概括,旨在比喻他們是有如螞蟻般的弱勢群體,就像螞蟻一樣,成千上萬只地住在一起。

“蟻族”中的人們大多受過高等教育,主要從事臨時性的工作,甚至于有的還處在半失業(yè)和失業(yè)的狀態(tài)中。他們主要聚居在近郊農村或城鄉(xiāng)接合部,“蟻族”催生了新型而又獨特的“聚居村”。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北京至少有十萬這樣的“蟻族”,而在國家其他一線城市,比如上海、廣州、深圳、東莞等地也都有大批量的“蟻族”人員,“蟻族”在全國至少可達上百萬的規(guī)模。

 

北京市海淀區(qū)城鄉(xiāng)接合部的唐家?guī)X村是北京較大的“蟻族”聚居地。在過去幾年里,這里原本只有3000人,但近年來卻涌進了50000多人。

只要一下雨,唐家?guī)X村的道路就會變得泥濘不堪,那里隨處都可以看到亂堆亂放的生活垃圾,臨街墻壁上貼滿了招工啟事、治病和辦證等廣告帖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食物腐爛的氣味。街道兩旁有各種小商店,電器、雜貨和服裝等應有盡有,衣服20元、剪發(fā)5元、棉鞋15元,廉價是這個地方共同的特征。

因為唐家?guī)X村生活成本低和交通便利,想當然地成了許多大學生畢業(yè)后首選的落腳處。兩年前畢業(yè)于大慶石油學院的韓坤就是這里的一員,來北京三年,換了許多次工作,但月薪總是只有區(qū)區(qū)2000多元,韓坤說:“照這樣的薪水,全年工資在北京買3平方米的房子都不夠?!?/p>

韓坤“蟻居”在大約10平方米的房子里,屋子擁擠而凌亂,除了一張簡易床、一臺臺式電腦、一張舊木桌、一盞15瓦的日光燈之外,再無其他家具。冬天屋子里供暖條件不好,他睡覺只好不脫外衣。韓坤說:“在北京生活太苦,希望有一個女朋友可以相濡以沫,但談女朋友也是要花錢的?!?/p>

韓坤認為,房租成為唐家?guī)X村村民們的“搖錢樹”,他們?yōu)榱双@取更多利潤,房層亂建亂搭,住房之間過道狹窄,一旦發(fā)生火災,后果不堪設想。對于北京的交通,韓坤開玩笑似的說:“在北京擠公交車就像是打仗,你隨時都要做好被擠成肉餅的準備?!?/p>

 

某理工大學通信專業(yè)畢業(yè)的程誠,在北京一家IT公司質檢部門工作,月收入在4000元左右,除開一切正常所需開支外,在無病無災的情況下,每月能存下1500元。

程誠也是唐家?guī)X村中“蟻族”的一員,他和十幾個不同公司的年輕男女合租在不足90平方米的房子里。他的房間是主臥隔離出來的不足10平方米的一間房,一張床就占據(jù)了大部分的空間,再擺上一臺臺式電腦,房間就顯得更加局促。就這么一間四周用木板圍起來的小房間,程誠還得每月支付500元的租金。對于這種居住條件,程誠內心不滿地表示,只有這里離工作的單位較近,且租金比起其他的地方算是便宜的,合租的人是多了一些,但既然選擇了北京,就應該堅持下去。

其實,程誠已經(jīng)更換過六次房子了,有的是因為房東執(zhí)意漲租,有的是因為租住地離工作單位太遠,有的則是因為租住房面臨拆遷或改建,而有的則是因為居住條件實在太差了,甚至連每日的洗澡水都供應不上。就像程誠曾經(jīng)住過的地下室,不到10平方米的房間,不僅潮濕,且冬天睡在床上,靠近地面的背部冷得直哆嗦,而面部卻因為空氣不流通熱得直冒汗。因此,租房合同一到期,程誠就改換地方了。

對于在北京買房,程誠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想買啊,在這個地方如此憋屈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能在北京買上房子嘛,爭取有朝一日成為真正的北京人,也讓子子孫孫成為地地道道的北京人?!鞭D眼間,程誠又很沮喪地說,如情況正常,他一月到頭也只能存1500元,即一年能存1.8萬元,在北京工作三年了,總共才存到4.5萬元錢。而北京的房價簡直高得離譜,他連支付首付的十分之一都不夠,買房,實在有些異想天開。程誠還說,剛來北京時,五環(huán)以外的樓房一平方米還不到6000元,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10000元以上了。

 

“實際上,我們和農民、農民工以及下崗工人這三大社會弱勢群體沒什么區(qū)別,我們是聚居在城中村廉價出租屋內的社會第四大弱勢群體。如果說理想是我們之間的唯一差別,我只想說,我已經(jīng)沒有理想了?!蓖ㄖ輩^(qū)做銷售的王小惠這樣描述她的“蟻族”生活。

在北京通州做銷售的王小惠“蟻居”在唐家?guī)X村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小單間里,每月300元的租金。后來王小惠在海淀區(qū)找了一份新工作,由于一時間找不到房子,她只好每天擠公交車轉乘地鐵,而且來回折騰近三個小時。往往是回到“小窩”時,已經(jīng)疲憊不堪,一頭扎在床上,什么都懶得做,甚至連飯也不想吃。對于和男孩子合租,她表示經(jīng)常會遇到尷尬,早晨起床和夜里沖涼時,經(jīng)常會在轉角處碰到“衣冠不整”的合租男孩。王小惠無比沮喪地說:“當初,我懷著夢想,懷著希望,帶著信心來到北京,對未來可以說是一片憧憬,然而,現(xiàn)在每一天的生活都在極其忙碌和迷茫中度過,但卻不知道路在何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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